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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聿深深吞口氣,陸斜明明飲下了迷藥昏睡,她投火前也親眼確認本尊無誤。

在他之後服下的內官今日午時才醒,昨夜驗屍今兒又鎖宮,陸斜究竟怎麼活到現在還能摸到文書房的......

原來陸斜竟也時刻謹慎防備自己,口口聲聲心悅當真是可笑了。

祁聿咬緊牙關,只恨自己昨日沒有在他裝昏之時捅他心窩子一刀,終究是給自己留了禍患。

看祁聿輕蔑憎惡神色陸斜一時不明。

明明是祁聿累次下死手殺自己,還都是那般狠毒法子,自己沒死在人眼中還有罪過般,祁聿真是好沒天理。

目光從人纖白頸子朝下掃眼,恍然想起昨夜景象,祁聿圓挺素白的雙乳覆進腦中,陸斜急急提上眸

不敢再看。

耳朵燒成一片紅,喉嚨也灼得乾裂。

「你,為何一再下狠手殺我!」

祁聿:......

這種蠢話不知陸斜問來有什麼意義,殺就是殺,有什麼為何。

陸斜是希望她再騙哄幾句?倒也是個法子。

總之眼下不宜鬧得更僵,於自己沒好處。

她清嗓,軟下腔,將緊繃與相抗褪去,一副任人捉拿的姿態擺出。

「我說是老祖宗逼。的,你信麼......」

祁聿看陸斜眉心擰緊。

心忖,陸斜信就是傻子。

反正有人如昨夜那樣對她,她只會用更狠的手回敬,不會叫對方再多喘一口氣。

文書房被人叩響,她貼身掌家在外詢問。

「秉筆,怎有東西砸了,您可安好?需要奴婢進門收拾麼。」

昨夜他『死得冤』,可文書房乃宮中重地,擅闖者死罪。兼他是『已死』之身,謀嫌太大。

續上昨日手段,祁聿怎麼可能留他一命。

他今日可不是來求死的。

門外一句不經意問詢將她正要擺的迷魂局破開,室內莫名緊張。

祁聿目光剛抬,陸斜將插窗框上的繡春刀橫手勒她頸側,人朝她俯壓過來。

陸斜沒有遲疑,是要對她展刀的架勢......

一副威逼挾持模樣吊睛看人,似她要敢張口喚人,這刀便要開鞘見血。

這個動作顯明她與陸斜現下是死結。

她諸般秘密昨夜被陸斜盡數扯開,他凡是開智半分,此時硬碰硬自己歸屬下風。

可她仍舊是東廠提督,陸斜輕易碰她不得,除非陸斜要同她換命。

祁聿抿唇:「念你是我拜帖收的唯一兒子,這回饒你一命,你走吧。」

「人進來,你性命可就堪憂......」

她抬起手,輕輕揪住陸斜腰胯上衣裳褶皺,溫聲哄道。

「明早我帶你出宮,來日我大仇得報,會將唆弄大祭案罪魁禍首送予你手,你隨意打殺。」

祁聿腳下朝他跌半步,與他貼近又卡條窄隙,正是叫人犯渾的臨界處。

陸斜垂眸挑眉,兩人腰腹多留的這條隙正叫人心痒痒,這個拿捏真是非祁聿不可......

祁聿討軟必有謀求,昨日碰碰觸觸的迷惑人反手就殺他,今日再受祁聿誑惑豈不蠢透了。

陸斜強摁心下悸動,笑聲無語,現在門外的人進來究竟誰是大罪會死。

祁聿明知道自己才是窘境絕地還在詐他唬他惑他,死到臨頭還有這份腦子鎮定試圖轉圜......真是厲害。

陸斜輕輕曳眉,腕子朝下一壓,帶鞘的刀碾祁聿肩上,叫人吃疼抽吸一口涼氣。

「祁聿,你背後神道、啞門、風府、神庭、兌端五處金針是在易脈,你......不是男子?」

帶著一整日懷疑出口,陸斜至此刻其實還是不信祁聿是女子。

他將祁聿纖挑身姿上下再打量番,落目在人靈秀桀驁面龐上,瞧人神色凝緊。

「你當年是如何躲過入宮身子檢查的,那時劉栩不識得你,不可能替你遮掩,還是說誰送你入宮的?」

白日知曉那幾處脈象所效,陸斜其實震驚很久,地上坐了大半個時辰才緩過氣,甚至覺得是書上內容定然有誤。

他冒死聯繫了太子存留在宮中的人,出宮請教十數名醫師才有一人知曉此法,

祁聿身世宮裡所有人都知曉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甚至還有周詳的記檔。

任誰在祁聿面前也不曾會想他是女子。

祁聿神魂一震,她周身氣息紊亂至無序,甚至連腦子也有些渾。

果然還是到了這步......

祁聿強摁下雜亂心緒,沉沉凝眉:「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九歲入宮,如今都滿十四年。是男是女宮中人不知麼。」

這話叫本就猶疑不定的陸斜再度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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