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堂跪審,兵部遺失武器部件這事繁雜一堆,她提高警醒,將邊呈月丟給她的坑一一清述過去。這堂沒有鐵證不能奈她何,只能暫時下獄待審。
當上頭坐的刑官一聲『羈押,改日再審』,祁聿眸子才渾然變色。
進了獄房,她才是真正的沒了蔭蔽,死期將至。
心口惶然一撞,若有若無刺了她一下。
鎖掛了不過一個時辰,兩臂已經提不起力,連同整個上半身都是酸墜的,步子幾乎重得邁不開。
她搖頭吞聲,還是以前假刑加身多了,陡然來次真的還挺讓人受不住。
剛結痂的傷此刻全被鐵索重量扯開,幾道血痕順著袖口布料淤積,腕子浸潤了個透底。
被扯疼的感官怎麼也壓不下去,祁聿便知道麻沸散藥效又該過了,今夜無論從哪個方面都會難熬。
今日沒落罪,穿不得囚服,便少了道下獄前遭人剝衣的『凌辱』過程。
剛就著暮色進刑部大牢,裡頭昏黑幾乎看不清腳下路。
領著她的牢房還沒到,兩獄卒提著爛菜熬的粥在另一端放飯。
離得老遠祁聿都覺得這飯菜味道不好聞,哄搶聲音夾著難聞氣味一道攪扯著人神經,祁聿有些頭眩目昏,直覺乞丐吃得都比這好。
刑部大牢的磕磣也是頭次體驗,她一下更覺自己不該。
提著她的獄卒打開道門,裡頭擠了六個人......其中幾人在黑暗中望著她,毫不遮掩的虎視眈眈一覽瞭然。
借著氣窗照進來的
光,他們除身上行過刑的囚服看著像犯人,四肢健碩的跟打手簡直沒區別。
邊呈月安排得真是明明白白。
「進吧,這間。」獄卒像是不知此間事樣,很是隨意地推搡人進門。
樣子好像送他進去了就能下職回家,圍聚天倫。
祁聿聳肩卸下獄卒動作,不急進門,清清淡淡睨眼眼前人:「我下堂會審在什麼時候。」
如今這門是有進無出的架勢。
她手上還有職務,明日只要不能定罪,她有個『衣冠辦事』之權,是能出刑部的。
獄卒搖頭,澄白清明的神色看祁聿。
「到了案述該提你的時候自然會來提,不用問這些,快些進去。」
這一看就是哪個小官用的親人新塞上任的人,什麼都不懂,就連她身上的職袍好像也沒認出來。
這倒好處理了,祁聿從腰間摸塊金子,『不動聲色』塞給他:「這位小哥,我不習慣同人一起住,我一人一間不行麼。」
這獄卒看著金子,瞪大眼睛一臉驚愕。
跺下腳:「你......」
「這是刑部大獄你知不知道,賄賂除了讓你再添道罪,與你沒什麼好處。」
往往嘴上這麼說,手上就是另番動作。
祁聿笑著看他滿眼純良樣子,轉眼他眸底光陡然暗下來,金子反塞回她手上。
祁聿:......
「判的這間就是這間,給錢也沒用。」說著將她一手推進門,哐哐一陣響,十分利落鎖上門。
這位獄卒隔著欄杆看她,儘是鄙夷不忿:「最討厭你們這種犯了事還要用錢給自己行特例的人,禮義廉恥是絲毫沒有,也不知道爹娘生了教了個什麼。」
祁聿怔了片刻,扭頭,那獄卒已經走了。
她看著自己手上頗有分量的金子,奇了,這麼多年第一次金子也不好使的。
感受到身後幾許不善與凌厲,她胸口慌緊一下,就地坐下準備接受今晚。
「祁隨堂臨難不恐真是見過大風雨的人,上頭說只要你喊個『饒命』,也不必一定索你性命。還請隨堂快些自抉,我等想早離了這處拿賞錢。」
祁聿轉過身看那六人,除了一人窩縮在角落睡著,剩下五人死死盯緊她,猶如蓄勢待發撲向獵物的猛獸。
她不慌不忙將手儘可能垂在地面,讓鐵索重量有所擱置,緩緩自己受的苦。
清質啟唇:「既然你們是收錢,」她手上金子朝開口的中間人扔過去,「我也有,開個價,祁某什麼價能自贖?」
那人彎腰撥開乾草揀起金子,還沒張口。
祁聿就皺眉忿忿無奈替他張口:「不會說你們有江湖規矩,一單不二接吧。那算了,我求死,你們上頭讓我說的話我張不了口。」
她直接擺爛,不活了便不活了,她輸的起一條命。
因為她張口的『饒命』字就是『死』,這條命已然被邊呈月索去,司禮監再無祁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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