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公夫人朱春梅親自下廚,為久病不愈的孩子備好愛心午膳。兩菜一湯,裝在保溫的小匣子裡,交給等候多時的小廝。
岑大海頭戴玉簪進賢冠,身著十二印章絳色朝服,腰系瑞獸帶扣玉帶。此時,正站在岑涔那雕有鏤空花紋黃花梨木門前,黝黑是大手不斷敲打房門,又著急地來回踱步,「岑涔你好了沒啊?上學要遲到了!」
忽地,梨木門從裡面打開了,上來就是岑涔埋怨的聲音,「爹,你手勁還能再小一點嗎?我在裡面都聽不到」
說到這岑大海可就不樂意了,反駁道,「你看看你看看,這門多貴啊,還是雕花的。敲壞了咋整。」
唉(╥ω╥`),岑涔想說,爹你現在是郡公,也算入了皇室了,不缺這些東西。但到底沒說出口。
「行了行了,趕緊送孩子上學去」,朱春梅人未到聲先至。
她怕誤了時辰,故而風風火火地從廚房趕來,還沒進院子呢,就看見父子倆那摳搜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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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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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傳來幾聲悠長鐘鳴,一輛雕花楠木馬車緩緩停在朱紅宮門前,車輪碾過青石板,幾聲輕微的「咯吱」聲入耳。
岑大海昂首挺立,顯出幾分難得的威嚴莊重,卻又在望向馬車時,眼神透出不加掩飾的溫和,「走吧」。
車內,少年應聲而出。他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身著月白長衫,衣襟上繡有祥瑞白虎,顯出幾分少年憨態。岑涔扶著父親伸來的手,靈活輕盈地跳下了馬車。
「爹,我走了」。說著,提著他的小木匣,頭也不回地就要走。
岑大海趕緊揪住兒子的後衣領,像拎小狗後頸般順手,「急急急,還沒遲到呢。我跟你娘中午在家給你煎藥,讓小廝送來,別又澆花了!聽見沒」
岑涔心虛地低下了腦袋,瞥了眼板著臉的爹爹,手在底下一刻不閒地扣指甲,「可那藥好苦」。
岑大海撇撇嘴,埋汰他,「你有哪副藥是不苦的?」
這個回答顯然是岑涔沒有料到的,「爹爹!這副尤其苦,太苦了,換一副吧」,岑涔撒潑道。臨了還不忘補一句,「你跟娘說」,再楊楊眉,沖岑大海使使眼色。
見岑大海拒絕回答,岑涔又拿出了他的看家本領。
只一瞬間,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裡就聚起了眼淚,水盈盈地巴巴瞅著他爹。
岑大海早就料到又是這齣,他趕緊撇過頭,雙眼閉的要多緊有多緊。
岑涔還在努力,邊小幅度扯扯岑大海的袖子邊撒嬌,「爹爹~,求求你了,你就跟娘說一聲吧~」。
岑大海嚇得趕緊扯回袖子往馬車跑,嘴裡喃喃道,「說說說,換你藥你娘不剁了我」
怕岑涔在後面追,岑大海到了馬車旁就趕忙爬進去了,留身旁車夫尷尬地把手伸在半空。
「走了走了,良藥苦口,趕緊上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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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岑涔,去趕早朝的路上,岑大海還在想:
俺夫婦倆咋把孩子教成了這樣呢?動不動就撒嬌,跟個丫頭似的。
但又像是想到了什麼,長長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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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鬍子夫子在台上授課,之乎者也悠哉哉,講的搖頭晃腦頭頭是道。
坐岑涔身後的易蘭之,心虛抬眼瞥了眼夫子,見夫子講書非常沉浸,於是悄眯眯用紫毫筆戳了戳的岑涔,後兩人小心翼翼交接了一波紙條。
岑涔稍稍躬身往下趴,躲在前桌魁梧的身軀後,顯得小動作不那麼明顯。他抬頭瞥了兩眼夫子,見夫子仍沉迷大道無法自拔,於是輕輕攤開了紙條,「等會兒吃什麼?」
岑涔再瞥一眼夫子,見夫子沒反應,於是握著筆寫道,「我今兒不吃食堂了,我娘給我帶了兩蝶小菜,裡面有燒茄子,你們吃嗎?」
岑涔注意著動作,把小紙條傳給了他的前桌——蔣風逸,不消一會,紙條就又回到了自己手裡,打開,上面赫然展示著蔣風逸的小楷,「我吃食堂,我饞酥香鴨,要饞死了。」
岑涔又往後傳,再次讓紙條回到易蘭之手裡,易蘭之剛要打開,就對上了夫子殺氣的視線。
夫子大手一指,「你們三個,到外面曬曬太陽去」。
岑涔在夫子的奪命視線中,默默帶上了自己的小飯匣。
夫子轉身,接著授課。哈哈,當老師的,哪有不會自我和解的,哈哈。
剛講幾個字,就敲午膳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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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館裡剩餘的二十幾個「餓死鬼」跑到飯堂時,窗邊的絕佳位置已經被岑涔三人搶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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