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嬋心涼了半截,卻還是咬著牙道:「青雲門也還有別的獨院的。」
她聽見沈瑾瑜嗤笑一聲,很不屑似的,抬眸看去,沈瑾瑜朝她輕輕擺手,示意她出去。
「母親。」饒是早已知曉母女情分淡薄,沈嬋心口處依舊泛起一陣鈍痛,她垂下眼皮,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即便是她標記了我,您也覺得無妨嗎?」
下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沈嬋抬眼望向母親,映入眼帘的依舊是那熟悉的淡漠神色。
開口更是讓沈嬋難以接受:「明離是個好孩子,不會那樣做的。」
似有什麼東西梗在喉嚨,沈嬋幾近窒息,她恍恍惚惚出了清輝閣,臉上落了點點的冰冷——又下雪了,到處一片灰濛濛的。
手腳被動得冰冷,沈嬋漠然地看著前方,不遠處,青雲殿檐角高高飛起,似要聳入青雲。
小雪逐漸變成大雪,那道白月色的身影漸漸消失。
沈瑾瑜推開窗戶,幾瓣雪花正飄進來,落在扣住食指的青玉扳指上。沈瑾瑜下意識轉動扳指,那雪花落入乾枯的皮膚里,瞬間化成了一灘水。
心口的氣總順不下來,沈瑾瑜閉著眼,太陽穴疼得厲害。
一炷香時間後,沈瑾瑜叫來茯苓,讓她去找一下青雲門裡還空著的院子,「要清淨一點的地方,靈氣最好也充沛些,找到後和你師姐說就行。」
茯苓表情愣愣的,「哦哦。」
心中卻道,師姐好好的搬地方幹什麼?
地上很快鋪了一層雪,腳踩上去軟綿綿的,使勁一壓還吱嘎叫,雪一叫明離也跟著叫,惹得屋裡的茯苓頻頻探出頭,忍不住笑。
掌心大的小雪人很快堆成功,明離小心翼翼地端進去給茯苓師姐看,「師姐,這是你。」
「白花花的五官能看出個鬼,你說這是師母我也信。」茯苓低頭繼續寫字,「小心點,別把我案桌弄髒了,不然打你。」
明離吐了下舌頭,抬手把小雪人捏緊了些。
屋裡很熱乎,雪人很快化了水,明離不得不出去,把小雪人放在台階上旁,擦了擦手上的水,轉身進屋。
明離臉和手都很紅,茯苓見她瑟瑟發抖,從一旁扯了件外衣扔給她,忽而想起一件事:「你和師姐吵架了?」
明離「嗯?」一聲抬頭:「哪位師姐?」
得知茯苓師姐問的是沈嬋之後,明離搖頭:「沒有啊,為什麼這樣問?」
茯苓於是把沈嬋要搬出小重峰的事說了出來。
大雪紛飛,明離氣沖沖回了小重峰。
姐姐為什麼想搬出來?為什麼她一點都不知道?……之前的事姐姐都原諒她了,這幾天兩人相處也很和睦。
她很想找沈嬋問一下,可惜,沈嬋不在小重峰上。
雪花落在頭髮上,白花花一片,很快融化成水落進髮根里,冷得明離直直吸氣。
廚房裡的灶台還在燃著,旁邊堆著柴火,是明離昨天去山下撿的。明離蹲在灶台旁烤火取暖,一邊搓手一邊百思不得其解。
姐姐為什麼什麼都不跟她說?
她有點生氣,還有點傷心,怎麼說她和姐姐也一起在小重峰上住了這麼久了,姐姐還是把她當外人一樣。
可她是沈嬋的妹妹,也是沈嬋的親師妹,縱觀整個青雲門,除了師母之外,沒人比她和沈嬋關係更近。
火氣慢慢褪去,沮喪卷土而來。
門是打開的,門外的雪一層層落下,軟綿綿地堆了起來。
天快黑了,沈嬋還是沒有回來。
明離扶著發麻的腿站起來,御劍下了小重峰,去青雲殿、清輝閣、藥閣甚至訓誡堂問了一遍,沈嬋都不在。
一個好心師妹說,大約一個時辰前,她看見沈嬋師姐往小重峰方向走了,明離於是又御劍回小重峰。
雪花瘋狂砸在臉上,疼得要命,明離看不清路,只覺得眼前一片白茫茫的。
心臟忽然疼了一下,明離低頭掃了一眼心口,一陣莫名的心悸毫無預兆地襲來,尖銳的難受蔓延至全身。
明離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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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呼嘯,似要把一切攪個天翻地覆,大片大片的雪花被凜冽的風裹挾著,紛紛揚揚灑向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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