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嬋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她不是第一天知道付明離喜歡她,卻是第一次這麼噁心付明離的喜歡,兩個月的時間而已,難道是付明離在外面看了什麼或是知道了什麼,不然眼神怎麼會變化這麼大。
好像一瞬間就從小孩長成了一個噁心的大人,純粹的喜歡里夾雜著令人窒息的欲望,幽黑的眼眸里透出一股志在必得的意味,儘管她本人或許沒有察覺。
前所未有的強烈危急感裹挾著全身,心臟被壓*得有些緊,沈嬋側身躺著,看向窗上遊走的靈力——那是她設下的結界。
小重峰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是她的家,如今她卻要在家裡設結界才能安心睡下,沈嬋頓感一種難以言喻的荒謬,甚至有點想笑。
從付明離拜入青雲門後,她的一切似乎都在被付明離侵入,進而占有。
母親對她言辭嚴厲,對付明離卻疼愛有加;師妹們對她敬畏參半,對付明離卻親密無間;長老們曾視她為青雲門的希望,如今目光卻全部聚焦在付明離身上。
她在無風谷被魔氣沾染,付明離卻藉此連破兩境;簪花大會上她落敗,付明離卻因護劍立下大功;她修為陷入僵局,停滯不前,付明離的修為卻如野草瘋長,一路飆升。
而如今,沈嬋甚至顧不上這些,她只想著安全度過發熱期,可偏偏付明離回來了,虎視眈眈的目光毫不掩藏地落在她的身上。
她忽而想起溫池旁付明離說的話。
「姐姐,我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出去的這段時間特別想你,人還很暴躁,心情一點也不好。」
「回來看見姐姐就什麼都好了。」
……
暴躁、易怒、安撫,這些關鍵詞連接在一起,剎那間,沈嬋腦子裡某根弦陡然緊繃,隨著心臟跳動的節奏,一下一下劇烈拉扯著。
付明離是不是……腺體成熟了?
和坤澤會有發熱期一樣,乾元腺體成熟後每月會有一次易感期,但易感期對乾元的影響遠沒有發熱期對坤澤的影響大。
沈嬋沉沉地呼出一口氣,手臂繞過另一側肩膀,輕輕地觸碰後頸。
出於對身體安全的考慮,沈嬋計劃著和沈瑾瑜提出搬離小重峰的事。
她不想在魅丹效用反噬的第一個發熱期,和一個對她本就有心的乾元共處一室,小重峰靈氣充沛,沈瑾瑜定然不會讓付明離搬走,沈嬋只好退一步,自己搬走。
在計劃生效的之前,她要避免和付明離起衝突,免得節外生枝。
因而翌日醒來,付明離做好了早餐,神色認真地給她道歉時,沈嬋也只是勾了勾唇角,頗為大度地說沒事,並用一種長輩的語氣問起付明離近況如何。
少女話依舊很多,嘰嘰喳喳地跟她說那頭妖獸如何難對付,仙盟會的人不行,光會嘴上說,實際幹活的還是她們各派來的小年輕。
說到最後,明離抬眸偷看了一下沈嬋,狀似無意地說起那隻妖獸最後是被她殺掉的。
沈嬋一眼看穿付明離意圖,順著她的期許誇了一句「很不錯」。
光從語氣上聽不出是誇讚,付明離卻高興得很,端著碗筷進廚房,腰間的靈霄袋蹦蹦跳跳的。
沈嬋趁機下了小重峰,到清輝閣時沒看見沈瑾瑜,從茯苓那處得知,掌門前幾日出門去了,過幾日才回來。
沈嬋面色懨懨的:「好,多謝師妹。」
成玉回了藥王谷,沈嬋又不想回小重峰,一時竟然不知道去哪裡,之後只能去後山練劍,從天亮練到天黑,掌心被磨出了一點微紅,直到暮色沉得幾乎看不見路,沈嬋才御劍回了小重峰。
暖黃的燈從窗戶里透出來,明離精神很好,依舊是做好了飯菜,等著她回來。
飯後,沈嬋坐在鞦韆上想事情,明離則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托著腮頻頻看向沈嬋。
「姐姐。」她忽然開口,「之前離開的時候太匆忙,一直沒來得及和你說句生辰喜樂。」
沈嬋一愣。
「我其實當天給你準備了生辰禮的,弄了很多很多漂亮的燈籠,還做了很多菜,可是你那晚上有事沒回來。」
她並不知沈嬋其實沒事,也並不知沈嬋看見了那些漂亮的燈籠,只是後來折返下小重峰了。
沈嬋也並不打算告訴她。
明離忽而站了起來,走到沈嬋跟前蹲下,沈嬋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只得把腳尖抵在地上,剎住往前盪的鞦韆。
少女蹲在地上跟只**似的,仰頭看向沈嬋:「姐姐,之前的生辰禮壞了,我重新備了一份。」
明離伸手取解腰上的靈霄袋,隨後遞給沈嬋,沈嬋猶豫了一下,沒有伸手去接。
「好東西。」明離往前挪了挪,幾乎要靠在沈嬋小腿上了,她抬手把靈霄袋上的扣子解開,朝沈嬋使眼色,「姐姐把手放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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