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區別。」裴清哼了一聲,「我才是駙馬,這段時日裡定有人想鑽空子。」
「誰鑽你的空子?」
「紀玉林還沒娶呢!」
裴清頓了頓,「我這一次遭貶,倒是誤打誤撞換回了蕭家,蕭承遠要回京了,他怎麼待你的,我心裡通透著。」
永嘉默默地將被褥扯了些上來,蒙住半張臉,只剩一雙眼睛露在外面。她合著眼,佯裝不知道:「什麼怎麼待我?我和他青梅竹馬而已。」
「青梅竹馬.......」裴清不滿地將這四個字念了一遍,突然想到了什麼,一下就將她面上的被褥扯了下來,永嘉疑惑地瞪著他。
「其實我才該是你的青梅竹馬。」
永嘉真想翻個白眼:「你就算是吃醋,也不用吃到這上頭吧?」
裴清湊近了她些:「我是說真的。你記不記得,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
永嘉愣了一會兒,然後噎了噎:「裴大人,我和你差六歲,你是六歲離的京吧?」
「對啊。」裴清理直氣壯,攬在她腰肢上的手又開始摩挲起來,「你剛出生的時候,我進宮抱過你呢。」
「......那我還會記得?」
裴清不是誆她,他也是剛剛才想起來這件事。那一年正月里,端淑皇后終於生產了,果真是個千盼萬盼的女兒,舉國慶賀。京城裡的王公侯爵在小公主滿月時都進宮拜賀,他隨著母親去了。
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靜靜地躺在襁褓里,皇后娘娘當時讓他抱一抱小公主。他沒有弟弟妹妹,抱著她的時候手足無措,忽地她揚起了手,一拳拍過了他的臉。
手挺軟的。
那時候年紀太小了,只記得自己進宮抱過一個公主。如今想來,就是她。
裴清遂理直氣壯道:「你小時候我就抱過你,這說明了什麼?說明日後也該是我抱著你。如若當年沒出事,我就是忠勤候府小侯爺,同你做青梅竹馬實在登對,還有蕭承遠什麼事?」
「強詞奪理。」
永嘉哼了一聲,想重新轉過去,卻被他緊攬著肩不讓動。她訝然抬眸看他,卻又發現那雙眸子裡染上濃重的不清白的意味。
他翻身,將她覆在身下,支起身子看著她。
「蕭承遠回來便回來,我才是你的駙馬。」
「你別......」
「半年了......」吻落在頸間,「你不想我?」
「不想。」
「這兒可沒說不想。」
「裴清!」
-
起來用膳,已是黃昏。
夕陽的火紅從半支著的軒窗泄進來,屋內只點了幾盞燈。永嘉小口小口地啜飲著粥,沒小半碗就擱下了玉勺,去拾銀箸,卻只是將指尖搭上,並未拿起。
好半晌她都是這個動作,裴清亦停了筷,詢問道:「怎麼了?」
永嘉將手收回來,雙手疊放在膝上,不安地絞在了一起。她斂了眸,沒去看他:「我還有件事沒有問你。」
裴清的眼神微變了變,掃了一眼半支起的軒窗,隱約可見天邊一抹兌紫摻紅的晚霞。
「我去關窗。」
待他重新坐回來,永嘉抬眼看他,唇上留著一點淡淡的咬下去的痕跡。她默然望了他一會兒,欲將視線移開時,卻被裴清驀然攥住了手。
「要問什麼,看著我問。」
「我剛剛不敢問你,是因為這件事不僅和我們有關,而且......還和皇兄有關。」永嘉深深地吸了口氣,回握上裴清攥著他的手,「但想了許久,我還是打算問你,我不想做個糊塗人。」
裴清輕輕點了頭,道:「你想問我,當初為什麼要喬裝成祁隱入宮?」
「是。」她頓了一下,「太子哥哥正位東宮多年,自皇兄回京之後才生出大位不穩的風波。從前我只以為是太子哥哥謀逆,可是如今.......如今知道皇兄曾用過你,我不得不往這處想。」
「如若我不說,你會覺得我在瞞你麼?」
夕陽落下,晚霞只剩遠天黑雲上薄薄染的一層。屋內的光線越發昏暗,永嘉看向覆在她的手上的那隻手,輕聲道:「是你不能說。」
「君為臣綱。」裴清看向她,昏黃的燭光映在他烏黑深邃的眸中,帶著些哀,「但,若是說我有意在這件事上瞞你也可。若你知道,恐怕會恨我、恨皇上。」
她一時沒說話,良久用反將手握得更緊,裴清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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