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怔了怔,勾出一抹自嘲的笑。
事到如今她還在糾結這個,還在糾結他到底待她有幾分真心。可他說得很對,再糾結也沒有用了。半個月之後他回蘇州,從其再也不見,再也不相欠。
她定下心神,平靜道:「半個月後本宮會放出消息小產,屆時會有人遣送你會蘇州。」
他道:「庶民多謝殿下。」
永嘉靜了一瞬,移了視線,抬了步子走了。
她走了,他的天地間再一次落了雨。
馬車向後門行去,轉過街角的時候小德子回望了一眼,道:「殿下,裴大......裴清還站著呢。」
車輿內許久沒有動靜,最後傳來一句,話語中帶著濃濃的疲憊:「把傘去送給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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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小半個月,京城坊間流傳起永嘉公主驚懼過度小產了的消息,那位峰迴路轉本該死卻當了爹的駙馬爺被遣送回了蘇州,一時間人人皆嘆造化弄人,又人人嘆可憐可恨。
外面風言風語,永嘉卻恍若未聞,如今她已練得一身好本事,旁人說什麼都與她無關。
裴清回蘇州的時候,她沒去送他。
這會兒,她坐在喬若雲的閨房裡,百無聊賴地撥動著一隻鴛鴦紋案的荷包的穗子。
喬若雲要出嫁了。
喬若雲的繡工實在是太差,永嘉看不過,正好這幾日也怕自個兒閒著多想,便日日來喬府中尋她,順便替她將該做的女紅都做了。
永嘉撥弄著垂了小小一枚玉飾的紅穗子,懶聲道:「其實你就是將鴛鴦繡成兩隻水鴨也無妨,王與文就是見了兩隻水鴨也會樂呵。」
喬若雲難得地紅了臉,支吾道:「那怎麼成。」
「那怎麼不成?只要能娶你,他就萬事大吉了。」永嘉將荷包在手中拋著玩,嬉笑道。
王與文就是從前喬家祖母給喬若雲安排的那位郎君,出身武將世家卻是個細胳膊細腿的文官,當年喬若雲還躲他來著。
那王家春風得意的時候,她看不上人家,結果王與文他爹王侍郎一去閩地督戰落了罪,王家跟著遭罪,她反倒開始關心人家。
永嘉感慨著不愧是造化弄人,她從前從來沒有設想過喬若雲居然會嫁給一個不會武的小子,當日她揪著喬若雲問到底為什麼肯了,喬若雲左顧右盼了半天,最後悶悶道:「這種事說不出個道理。」
的確說不出個道理。
就跟裴清走之後她還接二連三地夢到他一樣,這也說不出道理。
永嘉於是沒再多問,只熱心地幫忙操持著喬若雲的婚事。喬家祖母和喬若雲她娘雖都在,但喬家的女人家個個都沾了武氣,在這些女兒家的事上頭倒顯得笨拙,免不得要請宮裡的人來幫忙,
永嘉正好來搭把手。
侍女遞上了王家送來的聘禮單子,永嘉放下荷包,接過單子細細讀了,最後總結道:「王家的家底子還不錯嘛,可見王與文對你的珍重。」
喬若雲又紅了臉,正要教訓她時,外屋的門被一把推開了,轉而一個人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喬若雲她么弟自小就是這個習性,侍女們也對他見怪不怪了,只高聲向裡屋道:「二小姐,三爺來了!」
喬家三郎徑直打了裡屋的簾,見得永嘉時一個愣怔,本送到嘴邊的話生生咽了下去,恭謹做了個禮。永嘉忙道:「你還和我見什麼外?」
三郎平日裡都嬉皮笑臉的,這會兒不知怎的,見罷了禮倒吞吞吐吐地不敢說話,瞟了喬若雲好幾眼。喬若雲會了弟弟的意,卻道:「都說了不見外了,你要放什麼屁快放。」
她這個么弟平日裡不大正經,嘴上掛的沒幾件正事,喬若雲便沒當回事。三郎這會兒是吃了這個啞巴虧,眼神示意得眼睛都快抽筋了,卻還只是得了姐姐的這麼一句回話,只好似霜打了的茄子那樣蔫了。
他斟酌道:「要不要先請個郎中過來盯著呢?」
喬若雲疑惑道:「你吃錯藥吃得不清醒了?」
三郎委屈道:「我是怕你們聽了這個消息受不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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