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默了半晌,最後道:「知道了,那本宮會.......」
陸平打斷了她的話,笑得張揚:「萬歲爺的意思是,您得了旨意,即刻就去。」
月若怒罵道:「皇上說什麼殿下知道了,你
這個奴才何必再說一次,當我們殿下耳聾了沒聽見不成?殿下身子不舒服遲個一刻兩刻的是要了你爹的命還是你娘的命?若我們殿下的身子出了差錯將你五馬分屍都不夠抵的!」
陸平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抽搐的肌肉如同一潭死了八百十年的湖水,從僵了的唇中擠出一句:「那奴婢在此候著殿下。」
月若喝道:「滾出去等,別在這兒給殿下招不痛快。」
待陸平出去了,廳內剩下主僕二人時,永嘉才疲憊地、深深地嘆出一口長氣,捏著和離詔書的手攥得極緊,抖得不成樣子。
她忽地站起身來,月若連忙攙扶著她,可沒走兩步腿腳便一軟,支撐不住地伏倒在了一旁的花几上。再抬面時,月若見著公主滿臉的淚水。
月若哀聲道:「殿下,您想做什麼?奴婢去做,您先歇著。」
永嘉知道自己的確沒有力氣了,便仍坐回座上,仰頭看著月若,也不掩飾自己洶湧而下的淚。她拉著月若的手,聲音顫抖著就如同破碎了翅膀的蝶,叫人聽了就心碎。
「我想看聖旨。」
月若遲疑地看了看公主手上攥著的聖旨:「是.......」
「是賜婚聖旨。」
月若一怔,含著淚極快地跑去取聖旨了。
兩卷聖旨攤開在桌案上,前後僅僅相隔八月,賜婚聖旨上蓋下的璽印仍然鮮紅如初。
永嘉的指尖輕撫過賜婚聖旨上的每一個字,在「裴清」二字上久久停留不去。她已經哭了很多次了,後來強硬地憋下自己的淚,不讓自己再為他哭。
可是,現在她忍不住。
她還記得自己拿到這道聖旨時的心境,那會兒他從閩地督戰回來,回來的那一日早朝就請旨賜了婚。聖旨到她手上的時候,她鬆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嫁給楊旭,也不是嫁給紀玉林。
還好,嫁的是裴清。
還好......她似是自嘲又似是譏諷地輕笑了一聲,伴著淚珠再一次滾落。
和離聖旨上的璽印更鮮紅,當是今日早上才落的印,紅得如血,觸目驚心。上面也有他的名字,看到那兩個字時一顆心還是揪緊得一縮,疼,很疼。
和離了,和離了就好了。
往後,她不會再嫁人了,這不就是她當初所願麼。
嫁給他八個月,也算是了了她當年不再嫁人的心愿了。
原來這就是上上大吉,原來這就是得其所哉。
-
刑部大牢里的燭火幽微,只有牆壁上狹窄的幾塊方格能透進天光,其餘之處皆暗得難以視物,更染上一種肅穆陰森之感。
永嘉方走進這裡,便被冷得打了個寒顫,月若忙給她披上狐氅,可她的身子還是微微抖著。
這裡的確比外面冷很多,別處都是屋子裡別外面暖,這兒即便燃著火,可還是冷。她忽然想起來佛經中所說的阿鼻地獄,若世上真有地獄的話,恐怕也是這個樣子。
無邊的冷寂,冷到人的心裡。
可裴清在這裡待了將近一月,想起這個,永嘉的鼻就控制不住地泛了酸。她仰頭不讓再次糊了眼睛的淚水話落,手攥緊著,指甲掐進掌心裡。
不要心軟了,這些都是他應得的。
獄卒領著她入了最裡面的一間牢房,遠遠地她看見了他,本就有些慌亂的步子更顯凝滯。她接過月若手中捧著的兩道詔書,將手藏入了狐裘之中,掩住了忍不下的顫抖。
裴清靜靜地坐在牢房裡,閉著目,身上怪異地披著一件寬大的白袍,掩住了他身上的囚服。
他閉眸,不知是在思忖還是在養神,似乎沒有聽到來人的動靜。待獄卒開了鎖時「咔噠」一聲響後,俊朗的面容上才似僵了一瞬,一瞬過後,重又復了淡然。<="<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