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讓他死,也不想讓他死。
心裡不斷湧上來疼,從他說完那些話之後一刻也沒有停過。像是有萬千支冷箭一齊刺入她心中,將一顆心傷得傷口萬千,每一處都往外汩汩地涌著血。
昨夜裡的淚流濕了錦枕,不知捱到什麼時辰才睡過去,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又被噩夢驚醒。
夢裡,他死了,裴清死了。
她恨他,可是永嘉不得不承認,她愛他。這份愛比恨在心中紮根扎得深。
聽說他昨日已經被召入刑部候審,想必
不日就能定下罪。皇兄那兒,她會去求情的,無論如何也會將他的命保下來,讓他回蘇州,從此一生再不相見。
這便結束了,所有的荒唐都結束了。
不過是大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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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禮監吵吵嚷嚷地,上下的人都鬧翻了天,紅腫著臉的陸平回來的時候,正見宮裡的王太醫給黃公公掐著人中,在殿外候著的小宦官嘰嘰喳喳地,見著他來,登時噤了聲。
「祖宗,老祖宗那老毛病又犯了呢。內閣剛剛送來幾張票擬,還催著咱們批紅,就等著您回來了。」
「哦?」陸平壓下不自覺彎起的嘴角,慢條斯理地揮了手,示意身邊的小宦官進去拿票擬,「那咱家就替黃公公去萬歲爺那兒跑一趟,你們可得警醒著些,別讓黃公公出什麼閃失。」
「祖宗,咱們可得靠您了呀。哎呦,兒子且去替您拿塊冰巾來敷著,叫萬歲爺看見了可怎麼好?」
陸平擺了手,不耐煩道:「磨蹭什麼,咱家可得趕著復內閣的信兒。快些,快些拿來。」
不讓萬歲爺見著,那他怎麼喊自己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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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順帝聽罷了票擬,點了點頭,陸平便在上頭批了紅。
待次序批罷,隆順帝瞥了一眼臉已經腫得高了一層的太監,道:「黃方身子不濟了,你也這模樣,你們司禮監還有沒有個完人啊。」
陸平趕忙跪了下來:「都是奴婢掃了萬歲爺的興,奴婢趕著辦內閣的差事,就忘了臉上的疼了。」
隆順帝明知故問道:「還有誰能掌你的臉?」
「是奴婢自個兒掌的,不干誰的關係。」陸平說著,順勢向前爬了些,跪倒在隆順帝身前。
「如若是朕那個妹妹掌的,你就受著。」
陸平道:「主子打也好罵也好,都是給奴婢的賞賜,」
「好了,黃方不是病著麼,這段時日你就代他掌印吧。」隆順帝起了身,接過一旁宮女遞上來的錦帕擦了擦手,「你將那些東西都送到刑部了?」
陸平稱是,說罷之後舔了舔嘴唇,繼續道:「可奴婢瞧著,殿下不大高興的樣子呢,說是、說是再如何萬歲爺也會留裴清一命的,奴婢這才挨了打了。」
隆順帝手上的動作滯了滯,將帕子扔到宮女捧著的金鏨盆中,濺起一片水花。
「她是這麼說的?」
陸平順勢跪向皇帝站立的方向,回道:「畢竟做了這些時日的夫妻,殿下自然會想不通。」
「長痛不如短痛,這段時日,你盯緊些,別叫她去刑部里犯了忌諱。還有,擬道和離的旨意吧,等裴清的罪定了,就送到公主府里去。」
陸平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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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晉王府那些行述,加之永嘉公主提供的那些書信,最重要的,就是上頭來了意思。所以原本這一樁棘手得不得了的案子,竟在短短的半月里就審罷結案。
刑部的堂官們也存著疑,本來這位裴大人皇上那兒寵得紅得發紫的人物,怎麼在一朝一夕之間就成了這副模樣,不光皇上沒保他,連永嘉公主都沒保他。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是,裴大人自個兒也不保自己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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