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配嗎?
這是戚時幼藏在心底,從來不曾說出的話。
這話太離經叛道,有失家族和睦,若是說出口,肯定要被長輩教訓,是以戚時幼從未明言過。
但是,她心中最深處,確確實實是這麼想的。
「你欺負過她不曾?」曹睢不與她說那麼多,一針見血地直接問。
「你什麼意思?」戚時幼像是被他的懷疑刺中了,受此一激,火氣更大,忍不住拍了桌子。
「你心裡也清楚,」曹睢不避不讓,看著她道,「你已出嫁,不再是戚府的嫡幼女,而是我曹家婦!出門交際,你若失禮,也沒有人會責怪戚家,而是說我曹家無禮。七娘,你和你六姐姐究竟關係如何?到了金陵,你們姐妹倆勢必要見面,瞞著我也是無用。」
到底是出嫁了,不能再任性,家中也再沒有一個母親事事依著她,縱容她的撒嬌,替她發落看不順眼的人,給她托底。戚時幼深深地呼吸幾下,側過頭去,小聲說:「什麼嫌隙不嫌隙的……反正也就那樣。我們幾乎不說話的,她是庶女,無非就是在院子裡做繡活兒,學規矩,基本連面都碰不上的。」
只是,她眼中和心底的看不起……戚時微想必也有察覺。因為她甚至根本都不屑掩飾。
「我知道了,」曹睢也是高門大族的侯府出身,對這些陰私之事再熟悉不過,自然心中有數,「到了金陵總要見面,這次你要恭恭敬敬地行禮,最好熱切些。禮物我都會給你備好,不用你操心,就算關係不能多麼親近,能把過去的嫌隙一筆勾銷也可。」
戚時幼心裡還冒著火,悶聲不吭,也不想答應,只扭過頭去。
「我不與你說沒用的,都是一個父親生出來的,除了長子,分什麼嫡庶?記入了家譜就是正經子嗣……這些大道理我都不同你講,」曹睢神色一肅,「唯獨有一條,時移事易,風水輪流轉,這句話相信你也不會不懂。現如今你六姐夫是正七品,你六姐姐身上也有朝廷的誥命,而我只是個從八品的芝麻官,你身上更無誥命,是個白身,你需得尊敬,不得有分毫冒犯。你既為我家婦,外出交際走禮皆是代表著曹家,若有失禮之處,我會將你送回娘家去,由岳母教養。」
戚時幼還是頭一次聽見他如此鄭重的聲音,心頭不由得泛起一股凜然的寒意。
「聽明白了嗎?」曹睢問。
她只得忍氣吞聲,硬邦邦地說:「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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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赴宴前,她心底就憋了一股火,著意打扮了一番:到金陵的幾天,她才發現,不光是曹睢,連趙彬與趙夫人都頗為重視裴清榮,結交之心非常熱絡,七娘心中越發憋了一口氣,她倒要看看,這位久未蒙面,連她婚禮都不曾參加的六姐姐如今是什麼樣。
等到真的看到了,那股氣不僅沒有泄,反而燒得更熾了些。
——戚
時微怎麼能過得這麼好!
第50章 戚時微喉間一哽,忍不住……
七娘穿了一襲正紅,是拿出了自己最好的衣裳,又花了近兩個時辰著意裝扮過,在家中對著新磨過的銅鏡左看右看,確認自己打扮得明艷動人,雍容華貴,這才點了頭肯出門。
按她想的,戚時微也該好生裝扮一番,拿出自己最名貴的頭面,最耀眼的衣裙來見她。待到見了面,卻好似蓄飽了力氣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沒著沒落的,反倒更叫人生氣。
——戚時微壓根沒有用力裝飾,甚至一望便知,她沒有在裝扮上爭鋒的心思。
裴清榮打扮得簡簡單單,一身竹葉青袍子,腰系銅帶鉤,渾身上下僅有的飾物是一塊白玉佩,不至有失身份。但他生得清雋而標緻,光是站在那裡便皎如玉樹,周身氣勢渾然,叫人不敢輕視。
戚時微走的是和他一樣的路子,穿了一條半新不舊的蓮葉青羅裙,外罩紗衣,是炎炎夏日中的一抹綠意。頭上插戴不多,但件件都是精品,一對渾圓的東珠耳璫瑩潤生光,腕間露出半隻鐲子,腰中的碧絲絛上系了和玉佩成對的白玉環,雕工極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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