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庸皺眉,讓下人們先把驚魂未定迎風哭泣的丁煥花扶回去。
隨後大步朝藺照雪走來。
藺照雪知道他要制止她。
她在他要說話前,就說聲音悶悶的,很小聲地道:
「我不會再傷人了。」
聲音在丁煥花已經空落落的院子裡,顯得特別冷寂,也極為清楚。
李燕庸伸到一半的手僵住。
藺照雪看著他,滿眼全是乞求:「你可不可以不要別把我當成個瘋子?」
李燕庸以為她會哭,會鬧,都做好被她抓出一道道血痕的準備了。
但是藺照雪在服軟。
這不正常。
李燕庸面色很難看:「別這樣,這不像你。」
藺照雪低著頭,緊緊抱著宋劍,模樣安靜又溫順:
「我會乖順聽話,會不吵不鬧。」
「其實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每次吵架,都是我鬧脾氣。」
「對不起啊李燕庸,對不起。」
「咱們不會分開的,對不對?」
藺照雪:「你喜歡我這樣嗎?我如果一直這樣溫順,我們就可以不分開了嗎?」
李燕庸一字一頓:「我從沒想過和你分開。」
李燕庸不知道哪裡來的火氣,以前特別淡漠平靜的一個人,成日冷眼看著她發瘋的一個人——
此刻看著她溫順的模樣,竟然有了怒意。
他把藺照雪生生從地上拽起來,讓她站好,又認真地用很長的手指一點點給她撥開糊了滿臉的髮絲,露出原本甜美精神的五官。
最後細緻地給她拍了拍沾在衣袍上的灰。
這才滿意。
全程,藺照雪都是出奇地順從。
李燕庸面無表情:「你為什麼不反抗?」
藺照雪溫笑著回他:「我都聽你的。」
李燕庸看著藺照雪的眼睛。
明明她是笑著的,眼瞳里的影子,都在證明她就是在看他。
但李燕庸卻總覺著她的眼睛不在他身上,變得疏離。
他隱隱有預感,覺著自己在失去著什麼。
這種不清不楚的朦朧感覺最讓人噁心。
但他從來都不會相信這種沒影的東西。
李燕庸煩躁感湧上眉頭,嗓子裡冷哼了一聲。
甩了袖子就闊步離開了。
藺照雪沒有波瀾地目送他離開。
只是安安靜靜的,沉默地低著頭,看地上磚縫裡生出的一朵野花,什麼話都不說。
*
藺照雪似乎又恢復正常了。
她照舊和改了之後的脾氣一樣,事事順從,不吵不鬧。
似乎那天的強烈爭吵沒有發生過一般。
一切都恢復了正常的軌跡。
連邀約李燕庸,也沒有再邀約,真的做到了絕對的安分守己,絕對不煩李燕庸。
她還找到了自己的事做,完全不纏著李燕庸了。
藺照雪的日子,在天時地利人和下,竟然也詭異地安靜了一段時間。
沒有任何人來打擾。
現在李府已經同她前些年嫁進來時截然不同了:
五年前,她需要小心侍奉一大家子,還要被舅父成日裡使陰招。
握著管家權的她,且得管理各個心思玲瓏的下人親戚,盯著哪個偷懶,看著哪個做典型。
好不容易從外頭卸下重擔,回到自己的臥室屋子裡。
可還是不能鬆懈分毫。
夫君的起居用具、自小腦子便生得聰明的兒子的早教,這是最主要的。
四季更迭,她的閒暇時間全部都給了夫君和兒子,天略有風動,她就怕風雪吹病了夫君,讀錯了一個字,又怕耽誤了孩子。
全天都緊繃,一刻也不能鬆懈。
如今就不一樣了。
李燕庸自她死後,看到了李家是個無底黑洞,已經從李家決絕地分家出來。
至於曾經小心伺候的婆母,原本漸好的病情——
在丁煥花嫁進來前病情突然愈發嚴重。
藥草也控制不住病情。
婆母染了急病,直接撒手人寰了。
而兒子,也已經過了童子科,不需要藺照雪再去教。
還特別有自己的主意主見,有李燕庸和李總恆兩個不同風格的大官幫著扶著(一個走正道,一個耍陰招),根本不用去擔心。
藺照雪也就不折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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