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揪著她不放,所有人都往前走了,只有你還停在原地。」
李燕仍舊是那副冷冰的模樣,沒有絲毫情面,毅然決然護在了丁煥花跟前。
藺照雪的刀,因他袒護丁煥花的動作,被迫抵在了李燕庸心上。
她突然想到了曾經剛成婚的時候——
李燕庸身為文官,也強身健體。他每日都會舞劍鍛鍊,劍就擺在兩個人的臥房裡。
那時她特別怕劍這種鋒利的劍刀具。
李燕庸見蠻橫的她,竟然怕刀劍,竟然還笑得出來,說:
「這麼怕?」
他把劍扔給她:「送你好了,自己克服一下試試。」
而如今。
藺照雪知道了李燕庸的選擇,他從來都是堅定地選擇丁煥花。
她突然鬆了緊緊抓住的力氣。
李燕庸抓準時機,極快地打掉了劍。
劍「哐當」落地。
藺照雪看著李燕庸,眼裡有李燕庸看不到的灰白:
「你送我的這把劍。」
李燕庸:「那又如何?」
「別鬧了。」
第19章 藺照雪崩潰李燕庸捂住丁煥花的耳朵……
藺照雪幾乎被怒意席捲了全身。
人在極度憤怒時,會忘了所有的後果。
她完全沒了顧及,她吵,她鬧。
似是要把這
些日子所有的委屈,不忿,全部倒豆子一樣說出來。
聲音刺耳,充斥著怨氣。
她以為這樣,能讓李燕庸把目光分給她一些。
而李燕庸只是捂住了丁煥花的耳朵,平靜地吩咐下人把劍收好。
並且,條理清晰地吩咐下人們把劍這種危險的東西全部隱蔽起來,不要放在臥室里,尤其不要讓藺照雪碰到。
等藺照雪哭累了,歸於平靜——
眼前茫然,眼前清晰的時候。
她看到李燕庸正護著丁煥花出院子。
明顯是防止她發瘋過度,導致腦子不清醒,會一刀傷了丁煥花。
一通吵鬧之下,李燕庸不但沒把滿是丁煥花的眼神分給藺照雪半點——
還怕她的瘋狂,會傷到丁煥花。
這就顯得藺照雪特別可笑。
第一時間占據藺照雪腦子裡的,竟然不是因為他對別人好而生氣。
而是:她和李燕庸,好像會分道揚鑣了。
她思考和李燕庸的關係時,已經從「親人與親人之間,雖小打小鬧,但我怎麼可能離開」——
再到「陌生人與陌生人之間,你不能讓我感到愛情了,就我們斷了吧」的冷漠關係。
藺照雪突然意識到:
她和李燕庸本來就是兩個陌生人,不過是被婚姻捆綁在了一起。
根本就不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她又憑什麼要求人家不變心呢?
婚姻關係不是血緣關係,血緣關係變不了,但是婚姻關係是可以變的。
她之前一直以為,兩個人成婚這麼多年,已經跨過了血緣,是最熟悉的親人了。
但她現在卻覺著,她想錯了。
她和李燕庸,是可以分開的。
藺照雪重新審視了和李燕庸的關係,也是第一次看明白婚姻制度。
她在重新思考和李燕庸的關係。
其痛苦程度,不亞於失去了一個至親之人。
但藺照雪不能繼續這樣了。
——
回到現實。
那把被打落在地上的劍,是宋劍。
貼銀皮,銅條包側邊,劍檔元寶形,不是常見的月牙形。
不過,大部分宋劍都是沒有劍鞘的,這把也並不例外。
這也是當初鋒利的劍露在外頭,劍鋒冰寒,藺照雪會被嚇到瑟瑟發抖的原因。
劍被包好,被僕人里三層外三層,蓋住了這把劍的鋒芒,就要拎走。
藺照雪突然上前,打掉了這把劍——
劍落在李燕庸和丁煥花的腳邊。
而李燕庸正在安撫受了驚嚇,像只兔子一樣眼圈紅紅的丁煥花。
李燕庸扶著丁煥花,脊背仍舊是那麼直。
丁煥花靠在他的懷裡。她整個人看著特別可憐——
因為不想給李燕庸添麻煩,所以努力想忍住淚花。可好似又因為藺照雪太過瘋狂,太過恐怖,丁煥花就控制不住地害怕,一抽一抽地,在李燕庸懷裡直落淚。
藺照雪沒看他們兩個,只是蹲下身子,去撿這把被李燕庸打落的劍。
藺照雪就蹲在他們腳邊去撿,腰彎成了蝦米。
她把劍緊緊抱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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