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歡在任何人面前彰顯脆弱。
收拾齊整了,她來到了兒子的院裡。
可卻在門前,撞見了李燕庸。
*
「你昨夜,不該對丁夫人那般冷淡。」
「我說過,叫你把我同你母親的過往講給她聽,讓她安心一二,為何不講?」
李燕庸在桌上端坐著。
邊一頁一頁查驗兒子李徽的功課,邊不怒自威地問詢。
李徽卻並沒有絲毫被質問的模樣,甚至面色都沒有一點慌張。
他看著頗為困惑一般:
「兒子怎麼了?」
「父親,我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麼,讓父親這麼動怒。」
他面帶疑惑,可又有禮地拱手:「不過父親發怒了,那兒子去受罰,也是孝道。」
李徽一副恭敬的模樣,看著倒真像個極度赤誠之人。
實則明里暗裡都寫著:老爹亂罰人,我什麼都不懂,我真是個受制於孝道的小可憐嚶嚶嚶。
他慣會裝傻充愣。
襯得李燕庸活像個無理取鬧的潑皮,有了後娶的忘了原配孩子一般。
藺照雪來的時候,李燕庸被兒子氣得甩袖而去。
李燕庸見藺照雪來了,還想著讓她教育下兒子。
畢竟兒子李徽老主意正得很。
別看平時恭敬有禮,但除了親娘藺照雪的話還聽聽,其他時候就裝傻充愣。
但藺照雪還在氣頭上,連理都沒理李燕庸。
徑直走過,沒有絲毫的停留。
李燕庸皺起眉頭,盯著她頗有幾分冷漠的背影。
良久,又挪開了視線。
想要搭話的心思歇下來。
又是這樣。
她想鬧就鬧吧,他沒時間和她吵。
*
正是用膳的時候,不知為何,兒子的飯食全是素菜。
藺照雪第一想法他被虐待了,可轉念又覺著不可能。
因為沒人能虐待兒子李徽,他這個人特別人小鬼大,聰慧得緊,不會委屈自己。
她勸。
兒子只說:「您知道的,我做下的決定,不會輕易改變。」
「最起碼,讓我吃葷這事,不可以。」
兒子:「好了,母親。您方才說,來我這,是為了問丁夫人當初談婚論嫁的時候,她和其他適齡女子相比,對父親有什麼特別之處?」
「我覺著,不論是誰再嫁給父親,都和丁夫人的待遇沒什麼兩樣。」
「您死得突然,他忙仕途,一直不知道您的病情,所以您離世那日對他的衝擊,算大,足以讓他記憶深刻。
損失大,所以改變行徑。」
「所以不論是誰嫁進來,他都會改。」
藺照雪呼吸都有些急促:
「你的意思是,他不喜歡丁煥花?」
四周變得靜謐。
良久。
「這不好說。」
兒子遲疑了,才講。
第8章 第8章她的手附上了他的小臂……
藺照雪張了張嘴巴,卻又不知道該從哪尋理。
都是人之常情,每個人的必然選擇罷了,誰都沒惡意傷人。
她悲憤。
可最後都化為了無奈。
兒子那雙和李燕庸如出一轍的琥珀丹鳳眼,平靜狹長,瞥見她這幅焉了的模樣。
他並沒有什麼關懷,手裡甚至還在一筆一划地練著龍鳳鳳舞的墨字。
但清冽如泉的少年話語,卻從趴在桌子上的藺照雪頭頂上,再傳進耳朵里:
「母親這麼輕易便打倒了?」
藺照雪聞言,卻也沒動。
兒子就靜靜讓她獨自消化情緒。
因為他很懂她。
果然,過了還沒一盞茶的時候,藺照雪就扭過頭。
「既然不確定他的心意。」
認真道:「先奪過來,我再問他喜愛誰。」
*
藺照雪先是打起了元宵節的主意。
上元佳節,休憩五日。
李燕庸如今成了大官,便不再和個轉盤一般不停歇地忙,他也會和大部分人一般休息。
年少時,藺照雪和李燕庸初遇的日子,也是她喜歡上李燕庸的日子。
不是在夫妻恩愛的上巳節——
而是上元佳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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