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檐緩慢地眨動雙眼:「長生不老?」
文儕搖頭:「恐怕不是,那世界裡,不論是推崇長生不老的尤老爹,還是不推崇的楊姐,日子過得都算不上好。」
戚檐琢磨著,忽又問他:「第二世界的兩位得意人分別是秦老闆和韓大夫,恰巧1999年那電梯案的目擊證人也為他倆,而那電梯又是第一世界與第二世界的穿梭口……那麼要想破解二人身上的暗喻,恐怕繞不開電梯。——在那世界裡,你不是進了韓大夫的家麼?裡邊有什麼特殊的沒有?」
「唔……屋子布置近乎是全白,有什麼特殊的……」文儕說,「哦!他家有一面牆貼滿了獎狀。他屋子裡還有個花瓶,你送的,寫了『升學快樂』。」
「獎狀、升學快樂、狀元郎……」戚檐將形容那一世界的秦老闆與韓大夫的詞兒攏在一塊兒,「都是有關學業、事業的呢……電梯……電梯有什麼……」
文儕蹙眉思索,腦子裡忽鎖住兩道電梯守則——第一世界中的【一、電梯只能往下走】與第二世界中的【一、電梯只能往上走】。
「往上……對啊……往上,那個世界的人多在往上走,原地踏步者都過得艱難,而王虔那般向下走的自然不能存活……」文儕眼神一亮,「是上進心!秦老闆和韓大夫有,而王虔沒有的是上進心。」
「是了。」戚檐將四謎題上下掃了一遭,指尖停在了【貳、我在登山,我不登山】上。
「是這道啊——向上走的人生與倒退躺平的人生態度,明知錯,又沒法改……」
戚檐方說完,文儕便握筆作答。
【解:第一個「登山」指的是「我」隨時間流逝不斷向前、向未來運行的人生;第二個「登山」指的是「我」對於追求更好生活亦或目標的渴望,「我不登山」表明了「我」缺乏進取心的消極人生態度。】
嗞——
錐心電流驟然降臨,二人又疼又麻,緩了好久都沒能說上話。
五分鐘後,文儕咋舌:「哪兒錯了……」
戚檐也不能理解,抿唇良久,騰地起身,說:「哥把筆給我,我試試。」
只聽他筆尖唰唰一陣響,不多時,便換得個紅圈。
戚檐又枕著文儕的腿躺下了,手胡亂往他脖子上纏,笑一聲:「只剩三道了。」
「你寫了什麼?」
戚檐含著笑將紙遞歸去:「我們適才都忽略了一點,陰夢裡發生的事多是讓王虔痛苦得不堪忍受之事,可是他若是完全沒有進取心,他怎會為此感到痛苦?他是因為有上進心,卻沒能上進,再同秦老闆和韓大夫一比較,一敗塗地,才痛苦。」
文儕點點頭,便就著他的手將正確答案看去——【解:第一個「在登山」指「我」具有強烈的上進心,渴望在事業方面取得成功;第二個「登山」指的是「我」目前的人生狀態,「不登山」表明了「我」空有進取心,卻無法取得成功的人生現狀。】
答題紙已有些氧化,黃斑不均勻地分布在紙張表面,筆尖點上去,大塊的墨團隨即在起筆處暈開。
「第一道想不著,換下一道。」
文儕看向謎題三——
【參、我驚覺我的破船上住著一位老水手。】
「單根據謎題的表述來看,有幾個關鍵詞,『驚覺』說明王虔本來沒意識到;『破船』指代的是一個至少從王虔本人角度上來看並不算太好的東西,可那東西還似船般能容納東西的話,王虔的『內心』可以考慮考慮;『老水手』,這個『老』字很耐人尋味,可能是熟悉的人、事或者煩惱之類,也可能指的是時間跨度大的事物。」
「目前困擾王虔的除了家庭以及上進心以外,最為突出也最為明顯的就是情感問題了吧?」戚檐別過頭看向玄關處擺的紅玫瑰,「他愛人『小白』死了,而且照他屋中小白的用品積塵的程度來看,死了該有好長一段時日了。」
文儕將戚檐壓折的邊角捋平:「若『破船』指的是王虔本身的消極心理狀態的話,『老水手』就極有可能指代死去的小白。那這句話的意思就能解讀為,在某一刻,王虔驚奇地發覺自己還沒能忘卻死去的愛人小白。」
「嗯……分析倒是沒什麼問題。」戚檐摸了摸後頸,指尖碰著自個兒的直發那剎往回縮了縮,隨即將五指伸去輕插進了文儕的捲髮中,柔軟的觸感叫他眉峰到眉梢都舒緩下來,「哥有沒有覺著這次的謎題有些過分淺顯?」
「若是要和之前的相對比,必然是要簡單不少。」文儕說那話時,筆已經沙沙地開始摩紙了,「目前那個使他『驚覺』的事件還沒頭緒,但很顯然整座大樓的NPC都在迴避小白相關的消息……我先試著用籠統的語言來概述。」
戚檐以動作表示了認同,他像一條纏人的軟體動物,先是粘上文儕的脊背,隨即展開身子,將他緊緊包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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