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的是?」戚檐嗅著文儕發間香,故作憂心地問。
「你比我更清楚!」楊姐扔下這一句,頭也不回地走了。
戚檐同那清醒過來的文儕對看一眼,只待瞧不著楊姐的背影了,便隨口沖蔣工扯了個謊,往二樓去。
一早文儕便說過,楊姐的包子鋪里有兩間屋子不容人進。他上回趁著楊姐打麻將,往那置冰櫃的屋子去,穿進了第三世界裡,也不知另一間房是否也存在穿越時空的入口。
一路上順利得驚人,沒碰著無故搭話耽誤進度的npc,也沒遇上什麼妖魔鬼怪,連進入包子鋪甚至站到楊姐的臥室門前也依舊風平浪靜。
「一般外邊沒事,屋內總有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戚檐將文儕推到身前去,將聲音壓得又軟又無力,「哥,你先走,我害怕,我要走後邊。」
文儕不信他真的怕,卻很樂意走在前邊,哆哆嗦嗦喊著怕的戚檐於是順利成了文儕背後一巨型掛件。
要表現害怕的方式很簡單——胸膛要緊貼在文儕後背,手要緊摟他腰,腦袋要往文儕肩上搭。
這樣他就能聽見文儕的輕輕的呼吸聲與撲通的心跳聲。
他倆明明就活著嘛!怎麼就非要等「復活」不可呢?
死心眼的家夥。
戚檐那般想著,說出來的卻是「真可愛」。
文儕在這時繃緊了身子,脊梁骨板正,連帶著他身後的戚檐都挺直了身子,抿了唇。
倆人就這麼噤聲走進了那間昏暗的臥室。
濃郁的香水味一股腦湧來,文儕能感覺到戚檐的手自他的肩頭往上移,先是撫摸過脖頸,漸漸地合在了他的下齶兩側。
戚檐十指交叉,捂住了他的嘴。
「噓——」
文儕能聽見來自於身後的細微腳步聲。
「嗒——嗒——嗒嗒嗒嗒嗒——」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戚檐卻鬆開了捂住文儕嘴的手。文儕覺著額前出了冷汗,一時間是既看不清屋內東西,也難以回頭去看身後的東西。
腳步聲戛然而止。
「別回頭。」戚檐如此說著。
這種說法是極狡猾的,逆反心理作怪會令他不可自控地回過頭去。
「是……什麼?」文儕問。
「大腦袋玩偶,噁心死了。」戚檐將聲音放得很溫柔,好似在安撫他,「你信我,也答應我,絕對不要回頭……再等等我,我很快過去!」
黑暗中,文儕能聽見剪子咔嚓咔嚓的聲響,繼而是將手伸進黏液中的聲音。
他想,戚檐大概是將那玩偶的大腦袋剪了開,而那腦袋大概又生得類人了。
文儕是個急性子,受不了閒著,更別提戚檐眼下在忙活著什麼。
他於是不再等待戚檐,自顧向前,碰著了一張木桌,手便沿著邊緣摸找一圈,直至碰著一硬物,於是握穩那東西。
那是一面鏡子。
分明屋內毫無光源,那鏡子卻莫名將他身後照得尤其清晰。
他瞧見滿身血的戚檐正蹲在地上,遮擋住了一個比所謂的「大頭玩偶」要大得多的東西。
戚檐稍稍一動,一長條便哐地砸在地上。
顯然戚檐也被嚇了一跳,因為文儕從鏡子裡瞧見戚檐正著急忙慌往這邊看來。
「哥……」戚檐的聲音有點發抖,「你拿著什麼?」
「鏡子……怎麼了?」文儕很詫異,「你剛剛把什麼東西弄掉了?」
戚檐抬手抹了一把臉,卻將滿臉的血染得更開。文儕擰緊眉心,在戚檐匆忙將那掉落的東西扔出門外的那一剎,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文儕霍地回身,在戚檐的驚詫聲中,衝去摁住他的肩膀,問——
「你在殺人麼?!」
更準確而言是分屍。
因為他剛才親眼看見戚檐將一條小腿扔了出去。
戚檐一時間含糊其詞,文儕已經俯下身去。
在那一刻,文儕連連往後退了數步,差些喊出聲來。
不是因為那被砍斷四肢之人模樣可怖。
是因為,他看見了那人——
正生著同戚檐一模一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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