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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這話題總是能引起他心底大片沉重的陰霾,戚檐卻僅僅是在潑面的雨水中笑起來:「打死了怎麼辦?你也想哥死嗎?哥被打死了,不就輪到你了嗎?」

那小孩聽不懂,怔愣了好一會兒,忽然站起身來。

「啊!娘和弟弟回來了……」

戚檐探頭望外,便見夜雨中走來倆濕淋淋的狼狽人。

愁眉苦臉的婦人和她懷裡喜笑顏開的男孩形成了鮮明的反差,那男孩在他媽懷中撒潑打滾,不顧濺起的雨水濕了母親的臉。

戚檐忍住將那沖他扮鬼臉的小孩拽入泥地里的衝動,只是笑著迎過去,說:「娘回來啦?」

婦人沒有理他,自顧摘下被雨水泡脹的斗笠,領著他二弟進了屋。

她一坐下就開始哭了,並沒有任何人招惹她,眼尾兩撇濃紅是被淚洗出來的,哭得一雙眼腫得不像樣,怕是一個不慎要弄瞎了。

兩個弟弟都沒去安慰她,他倆也沒鬧在一塊兒玩,一個照舊坐在門邊哼小曲,一個在屋內胡亂蹓躂。

「天殺的……」婦人抽噎著嘀咕,也不知道在同何人說,「村頭那嫂子生產,孩子腦袋太大,卡著出不來,一大一小都出血翹了辮子……」

戚檐默默靠過去,在她身側盤腿坐下,說:「娘,弟弟他在門處淋雨呢!咋不叫他進來呢?生病了該咋整?」

「病?屁大點事!讓他害了病給病死!」婦人一面說,一面哭得更大聲。

片刻,她驀地倒下來,幾乎是貼著地板爬過去的,她像個蜥蜴那般,徑直爬到那小孩身邊,霍然拽了他的雙腿。

「回來!快回來!」婦人淚流滿面,那小孩給她拽著,卻只像個木偶似的,臉貼著冰涼泥濘的地面往屋內滑去。

戚檐就站在他身側,多嘴問了一句:「你疼不疼?」

那小孩側過臉,身子還在被婦人往後拖,卻嘲笑戚檐似的說——

「你真可憐!」

第220章

我真可憐?

我這一身沒傷沒痛的哪裡可憐?你一個被親媽當抹布似的在地上拖的難道不比我可憐?

戚檐覺得荒唐,卻還是將頭點了,順著他的話說:「嗯,哥可憐。」

那小孩滿臉的燒疤忽然向內皺起,活脫脫一副吃了癟似的扭曲樣。

他哧哧喘著氣看過來,戚檐清楚他在瞪自己,仍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笑。

——是王虔想笑。

須臾,男孩被拽住的兩條腿忽然抽了筋,肌肉痙攣,直叫那小孩嗚咽起來。

然而瞧了他那模樣,戚檐心底倒升起了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快意。

王虔就這麼恨他弟弟麼?

因為什麼?因為他媽偏心?

可他媽對那老二也不好啊……

正想著,婦人已撒開手,自顧在角落癱坐下來,全無要去安慰那小孩的意思。

「倒了八輩子血霉……昨兒阿婆說她接出個死嬰,那臍帶繞在小孩兒頸子上,生生給掐斷了氣!」婦人一面說一面抽噎,她說著別人家的故事,心疼著人家娘胎里的孩子,卻絲毫不在乎自個身旁躺著的、面色慘白的親兒子。

其實在疤痕的覆蓋下,是不容易看出那孩子的真實面色的,可仔細看也不難發現其從下齶至頸子透出的皆是死人一般毫無血色的青灰。

「他回來了。」站在窗邊的老三忽然回頭看向戚檐,就好像僅僅是說給戚檐聽的。

「爹?」

戚檐聞言也到窗邊,只見一片霧蒙蒙的大雨中,走來個大步流星的男人。早已搖搖欲墜的屋門是被男人一腳踹開的,他一入屋,那婦人便露出副驚恐神色,他那倆弟弟卻是無動於衷。

老二躺在地上,僅僅動了動手腳。

老三依舊在看雨,嘴裡哼著歡快的調子。

「狗天!他媽的是想淋死誰!!」男人的目光忽然停在了門邊的戚檐身上,也不知怎麼就漲紅了臉,「你個倒霉催玩意兒,生下來就克老子,你眼下巴不得老子被雨凍死吧?!」

男人抬手就給了戚檐響亮一巴掌:「你敢哭一個試試,看老子今天能不能把你舌頭割了!死孬種!」

戚檐這下意識到,原來到門邊來迎接親爹亦或者同他對視,是要吃巴掌的。

臉上火辣辣的疼,可他還是強壓下去和男人干一架的衝動,畢竟自個兒眼下個頭小,不能硬來,只卑順地垂下腦袋,說是兒子錯了。

錯個屁。

他真的受夠了陰夢原主一個接一個的家暴爹。

也是真不明白王虔上輩子究竟是幹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要給這種鬼東西當兒子……沒法好好養就他媽的別生,動不動就拳打腳踢的。

克不死他才算可惜呢!

戚檐如此想著,就好若當初他父親還活著的時候,他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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