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儕回憶著,答說:「兩籠。且我準點上班抵達包子鋪時,她的兩籠包子恰蒸好。」
小門被戚檐一推,吱呀敞開了,沿長廊果然布有三扇門。
「那麼她從自個房間裡出來,去冷庫拿肉的時間,應該就在大約1個半小時前……」
「差不多4:00左右。」戚檐輕擦幾下手錶的錶盤,「你上班時那倆扇門鎖著麼?」
文儕搖頭:「但是後廚位於走廊最前方,要想到楊姐房間和冷庫勢必經過後廚,而我記憶中每一次早晨碰見那倆間房不上鎖時,她都在後廚忙活,手忙手的,眼睛卻照舊瞟著門口——她專門警告過我,那倆間屋子除她外,誰也不讓進。」
「盯著門的人,和一個必須經過此門的信道,如何才能不叫那盯緊門的人察覺我的擅闖呢?」戚檐思忖著,將文儕轉了個彎出去,笑嘻嘻地問楊姐,「唉楊姐,裡頭怎麼有倆上了鎖的屋子?您能把門打開,叫我這個房東進去瞧瞧麼?」
楊姐拿滿是困惑的雙眼將他上下打量一遭,沒吭聲。
對於這一類無法違逆上下級關係,卻又不可答應之事,那些個重點NPC慣常使用這般保持沉默的手段。
於是戚檐瞅了她沒一會兒,便識趣地縮回了腦袋。
片刻過去,楊姐忽然像是忘了剛才流下的眼淚,騰地站起身,親昵地牽過戚檐的手,說:「小檐啊。你還記得答應姐的那事兒麼?」
「我答應的?」戚檐笑,理直氣壯似的,「我忘了。」
他斷定楊姐不會惱,那人也確實沒惱,只是笑著嗔怪了句「貴人多忘事」。
文儕替他問了一嘴:「楊姐,您不妨再說一回,我也好安排安排房東他的行程,免得他把事左丟右拋,忘個乾淨,誤了事。」
他說罷又隱秘地湊去楊姐面前,說:「姐你儘管同我說,我幫您把這事兒列去他行程表第一位。」
這話楊姐愛聽,便歡喜道:「噯,我近來忙得脫不開身,明兒的祈福日不得空去5樓拜神,便托小檐替我上幾炷香。小檐他之前也是答應了的。——那沈道爺……哎呦!別提有多俊了!」
「祈福?」戚檐詫異,「這是請了哪路神仙進大樓?」
「可不就是那月老姻緣廟麼!小檐啊,你這年紀輕輕的,怎麼這般的忘事呢?」
「我腦子裡垃圾場似的,啥話啥事都在裡頭,就給混淆了!」戚檐為自個兒開脫,方解釋了一句,便匆匆忙忙打岔,「姐,您要我替您祈哪門子的福,這總得告訴我吧?」
「嘖!你怎麼就是不開竅?」楊姐把汗抹在手巾上,「去姻緣龕廟能求啥?」
戚檐正打算慢騰騰接上二字「姻緣」,誰料那楊姐先搶著答上了。
「當然是為了長生不老!」
「啊……好的。」文儕將戚檐往外推,「長生不老嘛,咱這大樓誰不想長生不老?」
楊姐聽了那話,急得臉漲紅似著了火,忙忙補充上一句:「哎呀,小儕你可別說這話,咱樓里不樂意長生不老的可多了去!」
說完又轉去戚檐那兒:「你可千萬記清楚了啊,這福是為我求的!」
文儕覺得古怪,在這「長生」大樓里不想長生,誰這般的不從眾?再看那楊姐此刻一副著急解釋的模樣,只怕不是什么小角色。
他想著想著,雙眼不由自主又瞟向了戚檐。
可他一聲還沒問出來,先給那楊姐往外推了一步,她啪地拉下電閘,說:「今兒鋪子就開到這個點,你倆快些走吧!」
楊姐瞳子不轉,直盯著那空無一人的海鮮市場。
文儕跟著去看,一片漆黑,只聽那兒的某處傳來幾聲撥水聲。
文儕剛要說今兒店怎麼就開到下午,平日裡下班都接近深夜了,鋪子還亮著燈,誰料雙眼往鋪子牆上一斜——眼下竟已是11:30。
他沒轍,只好催著戚檐朝樓梯方向走。
一回頭便見楊姐面色慘白。
他沒在意。
***
大樓的燈準時在淩晨1點熄滅,戚檐原想留文儕與他一同住頂樓,文儕卻以儘量不要改變原主的生活習慣為由拒絕了他的邀請。
他二人本是約好次日六點在五層的姻緣廟匯合的,怎料縱使文儕因去包子鋪拿早點耽誤了幾分鐘,來到廟前又等了將近十分鐘,仍舊沒能瞧見戚檐。
時近六點半,外頭天陰著,五層依舊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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