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帶他走。」薛有山答。
***
戚檐再醒來時是被敲門聲驚醒的,他側頭看向床榻,內里已不見了薛有山的蹤影,故只懶懶的起身去開門。
一開門心情就好了。
他往文儕的身上倒去,文儕沒有半分顧慮就將他這傷患接入懷中。由於這般舉止不是一次兩次了,戚檐的腦袋自個兒就找著了位置放,高鼻樑架在文儕肩頭,嗅著安神香。
「還很難受嗎?」文儕站如松,甭提有多一腔正氣,生怕別人看不出他沒有半點歪心思。
「嗯。」戚檐胡亂蹭了蹭,「想你想得失眠。」
文儕懶得同他瞎掰扯,張口要說正事,怎料還沒開口,已遽然被人朝後扯去。他一趔趄,直跌入一人懷中。
是薛有山。
薛有山並不摟著他太久,似乎僅僅是要將他扯開。然而雖只是匆匆一瞥,他卻也知道那薛有山的面色極其難看,暴怒的閻王似的。
戚檐在文儕被從他懷中拉開的那一剎就皺緊眉頭,他原是想看看那瞧著還算溫文爾雅的大少爺能說出什麼狠話,哪曾想——
「啪!」
力道極重的一巴掌登時在戚檐白皙的皮膚上留下清晰的紅印子,始料未及的戚檐沒能及時咬緊牙關,口中血腥味沖得他頭昏眼花。
在這旁人瞧了都不由屏息的關頭,戚檐笑起來。
極重的一拳登時就砸到了薛有山臉上,直把那大少爺打得跌倒在地。
「哥,生辰快樂。」
戚檐一雙狐狸眼彎了彎。
第188章
薛有山勃然色變,然而眾目睽睽之下,他這明面上的溫雅君子自然不好發作,眼見文儕伸手攔到他二人身前,他只能把牙一咬,甩袖離去。
目送那陰晴不定的大少走後,文儕才擰眉回身檢查戚檐傷勢:「昨晚已叫土匪一頓又打又捅的了,剛剛薛有山那一拳頭,千萬別把縫好的傷給扯裂了……」
「瞧這眉頭鎖的,別擔心,我不疼。」戚檐揉亂文儕的發,粲然一笑,「只不過多少還是覺得有些委屈,畢竟我的臉金貴,只容大哥您打呢。」
文儕甩頭將他的手抖落:「……少說些奇怪的話,叫旁人聽了還以為我是施虐狂……」
「沒事,我就喜歡大哥打我。你多打打我吧?」戚檐將聞言要跑的文儕一伸手給撈回懷中,「哎呦,一聲不吭就要扔下我離開,多傷人心啊?」
「誰跑了?——今天是薛氏兄弟的生日,既然鄭槐專程抽出陰夢中的一日講述這薛家長次子的生辰,說明今日一定發生了點什麼。在固定事件發生前,我們得儘可能四處轉轉,瞧瞧有沒有新線索。」文儕話一說完,腳就像抹了油似的往前溜了。
戚檐就跟在文儕身後慢悠悠地走,並不怎麼著急,單是東看看西看看,直到遠遠瞧見倆人正和薛當家攀談,這才快步趕上文儕,將他轉了個方向說:「看那邊——」
「那倆人是誰?」文儕眯了眯眼,大致能看得出是一男一女。
「薛無平身邊不是跟了個混世魔王嘛?就那個叫『方美』的,他是當初用藤條抽你的方大爺的三兒子,上邊有大哥和二姐,下邊還有個弟弟,湊的是『良辰美景』四字。」
「哦……除了名字還有什麼奇怪的嗎?」文儕不明白。
「我當初和方美閒扯時聽他說,他二姐方辰是搞喜事的,大哥方良是搞喪事的。你說這薛家倆少爺辦生辰,這方辰來添點喜氣還說的過去,請方良是不是有些過了?雖說都是客吧,但我瞅那薛當家同他倆說了有一會兒了,好似在吩咐什麼事。」
「你懷疑這薛府最近在辦喪事?」文儕掃了眼周遭竊竊私語的下人,他們甫一瞧見文儕朝他們看來便匆匆走遠去,「沒聽說死人了啊……」
「可是有幾人像是消失了吧?」戚檐伸出兩根手指,「一個是花弘,一個是你說被媒婆占了身份的苗嫂。」
「這事還得再仔細瞧瞧,若是昨晚死了人,我們恐怕也沒法知道。」
正走著,宅子管事的老爺子忽而笑眯眯地快步迎過來,說:「二少,早食已備好了,夫人大少他們皆已坐著了,就等您了。」
戚檐回頭瞥了文儕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隨著那老人走,很快便到了正廳。
彼時薛當家也已上座,堆著笑看向他。那薛有山見他來,一骨碌站起身來,扶桌向外張望好幾回,在沒瞧見後頭跟著人後,便懨懨跌回椅上。
戚檐抽了抽嘴角,這才拉開凳子坐下來。
今兒雖說是這薛府雙生子的生辰,可是早食卻不比平日裡豐盛,甚至可以說簡陋許多,每個人面前皆只有一碗兌了糖的八寶粥。
戚檐覺得這可能是薛有山口味清淡的緣故,並不過分深究。
有薛有山這個吞話的冰塊鎮場,用早飯的多數時間裡,連那一向話多的薛母都安靜下來。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