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鬢角濕了一大塊,黑漆髮絲間漸漸漫出了點紅。

那土匪瞪著一對血瞳,這會兒死命抱著戚檐的一隻腿不肯撒開。戚檐斜眼向下,一連往那人面上蹬去幾腳。

那土匪卻很頑強,只扒緊戚檐的褲腿,頃刻往他腿肚子上猛然扎入一刀。

戚檐疼得眼前發了白,卻還是不停地掙扎,向後踢打的兩條長腿很快便血跡斑斑。

這回文儕走得倒是乾脆,戚檐一面為文儕的理智發展而拍手叫好,一面又因文儕走得太乾脆而有些壓抑不住的酸,哪知還不至幾分鐘,廊上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極重的盆栽猝然被砸向戚檐的腿腳側旁——文儕還是回來了,亦或者該說是從未走過。

一下,那土匪頭破血流。

再一下,皮開肉綻。

再一下,再一下,再一下……

土匪手指的每一下輕微動彈都叫文儕痛苦,他不斷地為那人會爬起來再捅戚檐幾刀而憂心,而心亂如麻;可那土匪的每一聲痛苦呻吟都讓他更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暴力行為。

迸濺的鮮血噴泉似的沾上人的皮膚後忽而緊緊扒住,像是凝住的油滴。

在戚檐將文儕面上血抹開,將他的腦袋壓進懷裡說「多虧了我們親愛的」時,那土匪已然血肉模糊,不成人樣。

文儕捺住心中的道德重壓,艱難地皺起眉宇:「腦袋……腿……」

「不疼啦,不疼啦。」戚檐把下巴頂在他肩頭撒嬌,須臾只覺一陣眩暈,渾身肌骨都失了力。

恰這時,薛府下人和大夫聞聲趕來,你推我擠,將文儕趕到了祠堂外。

文儕在外頭守到夜半,戚檐的傷口才給裡頭人縫好。門一開,又是吵吵嚷嚷,說是要將二少給送回屋去。

文儕遙遙望了一眼,見戚檐應是沒什麼大礙,這才揉著惺忪睡眼回房去。

***

三更時分,戚檐疼得睡不著,他身側薛有山倒是睡得極安穩,一點兒也不關心他這雙生子弟弟的傷勢。

薛有山平躺於床內側,這一睡就一動不動了,兩隻手交疊著置於腹部,由於久病的緣故,體溫也要比戚檐低不少,若非戚檐還能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倒真覺得睡在他身邊的是個切實的死人。

其實暫且不論血緣關係,薛有山對他這原主如此冷淡倒也沒什麼錯,畢竟誰會輕易對愛人的出軌對象擺出個好臉色?更別提那薛有山對鄭槐的執念不是一點兩點。

戚檐頭疼,也是在陰夢裡頭一回因為受傷而失眠。他死死盯著窗戶,比起那般一成不變的漆黑夜色,他更希望能看見一張人臉,不論是土匪還是鬼魂的。

也巧,一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東西恰在這時將臉粘貼了窗子。

可惜由於頭髮過長,沒法看清他的臉,僅能看出他穿著身紅衣,金絲繡瞧來很是精巧。

人住鬼宅中,最忌諱的就是瞧見點什麼古怪東西便要去一探究竟,然而戚檐還是打心底覺得他應該去。

他知道,不是自己真的想去,是原主從剛才起就一直清醒地等待著什麼人的到來。

而現在,那「人」出現了。

所以,戚檐的雙腳落了地。他的步子無聲無息,摸黑到門邊時也依舊沒出一聲。

他這般謹慎的模樣,倘若叫那薛有山發現了,指不定會誤會他是要去偷情呢!可戚檐甚至沒有回頭確認薛有山仍在睡眠狀態,只像是醉了似的,快步出了屋。

夜裡的空氣很涼,吸入肺中後也好似也沒能升溫。砭骨寒意起先只是叫戚檐的腹腔有些不適,而後引起他腹腔與喉間的一陣陣嘔吐欲。

那人就站在不遠處的石牆邊。

他先是摳了摳牆上的呈現出墨綠色澤的青苔,很快開始隨風向前飄去。

確實是飄,因為戚檐瞧不著他的雙腳,他也沒在頗厚的積雪上留下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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