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讀書人,看不太慣這等死封建的傳統,但我沒得選,你到底和我不一樣。」花弘的瘸腿在雪地里拖出一道長長的凹痕。
「我要怎麼選才對呢?」文儕試探性地問了一嘴。
花弘將刀疤臉轉向文儕,略微眯起那一對爬滿血絲的眼:「離鬼越近,越沒好下場。」
文儕被他說得一怔,還在發愣時候卻被花弘一掌推進了祠堂中。
「你動腦想仔細了,我也不是總能和你講這心窩子話。」
***
祠堂里落針可聞,燭光將烏木製的祖宗牌位照得流出紅濁。文儕自案台取了三根香,正欲湊去燭間點上,卻聽祭壇與神龕後頭的貯藏間裡窸窸窣窣一陣響動。據那花弘所言,這兒祭拜是輪次進行的,論常理那兒不該有人,該是鑽了什麼鼠蟲。
就算藏了什麼東西吧,他也非先點柱香戳進香爐里不可,省的壞了規矩受薛家人刁難。想罷,便伸香進火焰正中。
待燃著了,又將三根香恭恭敬敬捏進掌心,跪去蒲團上闔眼拜了三拜。
再睜眼時,神龕旁已歪上個穿著一身時興中山裝的男人。一對狐狸眼似笑非笑,薄唇在輕快一聲哨吹罷,慢騰騰飄出輕佻兩聲——
「晚上好啊,我親愛的……」
「嫂子。」
第180章
堂屋的老鍾正正敲了十二下,外頭大雪又落了,院中偶爾響起不知誰人走動的聲響。
「哈……」文儕先是沖那位在祖宗牌位側旁賣弄風騷的二少笑了聲,繼而把眼睛挪回去,從容往香爐里插香。
由於薛家小輩祭祖在前,爐子裡香插得歪斜,一不當心就要燙著皮肉,文儕也不幹什麼有利後來者的事,猛然將手一甩,便把香拋進裡頭。眼瞧著三根香斜入土中,半分不搖晃了,他才轉眸去同戚檐算帳。
「你剛才叫我什麼?!」
戚檐不知悔改,照舊笑嘻嘻:「嫂、子。」
一掌於是飛去他背上,啪——
戚檐被打了還在笑,說:「打輕點兒,聲小點兒,這還沒進門呢,若被人發現與小叔子同處一室,可不是要落人口舌麼?」
「誰給你的膽子再說一回?」文儕仰首瞪他一眼,「你還不給老子正經些麼?」
戚檐終於直起歪倚神龕的身子,說:「嗐,怪我入戲太深。」
「誰理你!」文儕說著,將裡頭陳設看了個大概,又問,「這祠堂里外你翻過沒有?」
「翻了。」戚檐頓了頓,「翻著個寶貝。」
「有屁快放,再吊人胃口浪費時間我真削你。」文儕拿拳頭在他面邊比劃了一下。
「彆氣嘛。喏!」戚檐將他往神龕後頭扯了扯,指著那一面實木屏風說,「四謎題就刻在上頭。」
文儕這才鬆了眉頭看去——
【壹、我放跑了一條沒有臉的野魂。】
【貳、我供佛法僧,拜了殺身仇。】
【參、我得了一隻怕火的金貔貅。】
【肆、左眼只看棍,右眼只見鞭,我兩眼昏昏。】
「不知所云……」文儕念罷,跑去揭了薛家供桌上鋪著的黃紙,抓了個炭塊把四謎題完完整整謄了一遭,順口問戚檐,「你前頭幹嘛去了?」
「沒幹啥,就同薛家人談談天,聊聊你同我哥的喜事。」
「成吧。」文儕將黃紙疊好收進口袋裡,說,「既然這兒沒啥線索,咱們看看外頭還有哪裡能去翻找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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