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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呼吸繞在他耳畔,文儕卻只覺渾身發涼,不曾想在下一刻,不知來處的躁意卻大火一般燒起來了。然而他轉向戚檐,近在唇邊的厲聲「別碰我」,變作了很輕的一聲「撒手吧」。

不能遷怒戚檐。

不要遷怒戚檐。

文儕默默走出姚姨房間,只見外頭那遺像也已如當初那般被取了下來,可露出的卻是一個圓形的口子。

文儕深呼吸,沒回頭,僅問身後那跟著出來的戚檐:「裡頭紙條呢?」

戚檐嘆一口氣,上前一步摟住他的腰,長指滑進他的牛仔褲兜里,很快邊夾出一張薄信封。

「現在可以給我這個雲裡霧裡的糊塗蛋解釋一下前因後果了嗎?」他問。

文儕神情頗張皇,沒言語,僅抽過戚檐手上信件,速速讀了起來。

【那日之後,我夜裡再沒能闔眼。我害怕,實在是害怕!他怎麼能……怎麼能啊!這樣一來,不就只有我留在那個漆黑的深夜了嗎,要我一人面對那兩隻怪物的瞳子,我……佛啊,帶我走吧,信女前後皆無路,里外不是人啊!】

「這也變了……」文儕呢喃,他怔怔地垂下雙手,「我現在真覺得自個兒像個瘋子!」

戚檐將文儕那耷拉下去的腦袋拿雙手捧高,笑說:「哎呦,我們親愛的受苦了吧?這陰夢實在是噁心人!啥瘋子,咱倆都不是瘋子。我不把你當,你也別把我當——變了?哪兒變了?我聽你說。」

外頭風吹得慢,血腥味卻似乎較先前要更重。

「線索變了好些……你……也變了。」文儕直直盯著那對狐狸眼,擰起眉頭說,「我不知道哪裡是真,哪裡是假了。」

戚檐聽著,又笑起來:「我不知你先前都看到了些什麼,既然拿不準,不如就都當真的吧,再不濟也要把我當真的,畢竟我可是如假包換的戚檐。」

他說罷揉了文儕的腦袋:「這機制莫非同委託二相似?——不對,委託二兩個時空並存於同一島嶼,而這裡明顯不存在可供地點拷貝的空間。你今兒描述的那般,更像是你在不同時空里閃現,亦或者該說是你的原身在什麼機制影響下出現了記憶錯亂,不會是前三局被咱們遺忘的記憶吧?」

文儕並不確定,蹙著眉一動不動。

「哎呦,我們大哥又受苦了。」戚檐見文儕愁眉苦臉,又軟了身子黏上他,「講講你在那段記憶中都看到了什麼唄?」

文儕沒推開戚檐,只說:「姚姨那床,先前床上字寫的是『看』,而這兒是『望』,信件內容也有很大差別。」

他說完便將自己先前讀到的那封信的大致內容和分析想法同戚檐過了一遭。

戚檐聽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這差別可真大了。雖說寫信人的情感都是迫切、驚恐的,可這……姑且算第二封書信吧,裡頭沒那麼多個『你』——結合兩封信來看,首先將姚姨代入信中的『我』,餘下的重要角色便剩了『他』和『兩隻怪物』。姚姨對『他』的態度是怨恨,對『兩隻怪物』的態度是畏懼……」

戚檐邊說,邊伸手替文儕撩開遮眼的碎發。

「我自個兒來。」文儕左右晃頭,甩開他的手,「現在幾點了?」

戚檐覺得他甩腦袋可愛,差些沒親上去,冷靜了會兒才笑道:「咱跑了好久了……怎麼著都得第六日淩晨一二點了吧。」

「嘖。」文儕說,「第七日還不知道有多少可利用的時間……快去汪婆子家看看去!」

***

小院的籬笆上晾曬薄被一般掛了幾張新鮮的人皮,至於為何是人皮,他倆單瞅過上頭紋路便清楚了。

在淅瀝雨的澆洗下,歪斜的籬笆底頭滑出了淡紅的血水,乍瞧去像是一口地包天的齙牙冒了血。

「哥,我頭疼。」戚檐用一聲發粘發膩,叫文儕起雞皮疙瘩又硬了拳頭的嗓音貼在他耳後說。

還不到一秒,文儕忽覺肩上一沉——那小子又把他的肩膀當花盆,在上邊種下了自己的腦袋。

「我有沒有同你說過,我忍你很久了?」文儕雖是那麼說著,卻也沒把他摘下去,只快步走進了小院,沒成想戚檐竟一直保持著那麼個姿勢,黏他身上隨他一齊向前。

「餵、別裝了,干正事要緊!」文儕忽然察覺身後射來一道寒光,倏忽間回過頭去,驀見外邊草叢中站著一隻黑山羊。

山羊歪了腦袋,與地面平行的橫條瞳子卻是一動不動。它盯著倆人,不,更該說是僅僅盯著文儕。

文儕往旁一步,那山羊也跟著動動腦袋。

來自於活物的、不知緣由的赤|裸注視叫文儕心底發毛,他咽了咽唾沫,卻猝不及防被一隻大手遮了視線。

「我早便說過我頭疼了。你因為記憶錯亂,都給忘了。但沒關係,我會再同你說。只要是你,相同的話要我重複多少遍都沒關係。」戚檐委屈巴巴地在文儕肩上深吸了一口氣,嗅著熟悉的香味後,便美滋滋繼續說來,「都說山羊眼是『惡魔之眼』,不吉利呢,我不想你盯著那玩意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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