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一回頭,那戚檐卻不見了。
特麼的人呢?
鬧脾氣跑了?還是給鬼抓了?!
「戚檐!!!」
「戚—檐——」
他一連喊了幾聲,沒人回應,正急得心臟狂跳,才見那人慢悠悠從房裡抓出一張牡丹紋樣的羊毛毯。
文儕氣不打一處來,一個箭步上前惡狠狠地揪住他的領子,戚檐卻不緊不慢地攥住毯子邊角在他頸子前打了個蝴蝶結,沖他媚媚笑了笑,說:
「披著吧,包漂亮的。」
這陰晴不定的狗東西!
文儕瞪著他:「下回你再一聲不吭就走試試?老子還以為你又給鬼抓了!——漂亮個鬼,老子用腳趾想都知道瞧著有多可笑!」
「突然發現我消失不見了,你怕不怕?」戚檐皮笑肉不笑,「我每次見你發病,都是那麼個感覺,還以為你成了張裹糖的糯米紙,還不待我仔細品呢,就沒了。」
「你存心嚇我?」
「只是想讓你懂我。」
文儕哼了聲「不懂」,便氣呼呼地往前走,揮臂時覺著那厚重毛毯礙著手臂,眉頭擰得就更深了。
然而戚檐方指了指小客廳的鐘表,他單一愣,便又速速抓著毯子和戚檐跑起來。
***
收藏室同委託四那會兒的陳設大不相同,入門第一眼先看得一整面落地窗,窗子對著後院,從這角度往外看,能瞥見院落中那結了冰的池塘。
「噯、誰能想到再過幾年,李策那小孩兒便死裡頭了呢……」戚檐撫著玻璃窗子,「在周家休養的這段日子,還是沒能救回來一條命——到最後,他還是和他姐一道死在了那場綁架案的陰霾里……」
「……少因你當過那一陣子的李策,就在這兒傷春悲秋。」文儕斂了眉目,壓下混亂心緒,催促說,「快找線索,再過一陣子那周四爺就該上樓找我興師問罪了!」
收藏室的燈昏暗,雖說每個展櫃都有設置了個小燈泡,可那點光也僅僅能將裡頭展物照清,溢到外頭的微弱光亮,甚至還不足以讓文儕看清戚檐的面容。
文儕快速掃了眼屋中擺設,這裡共有4個展櫃,櫃頂皆標有阿拉伯數字序號。
展櫃一:一桿傾斜的秤,重得沉下去的那端放了個印著「金」字的空袋子,輕的那端卻放著幾塊沉甸甸的金錠。除此之外,還擺著個插著筆桿子的酒瓶,酒瓶的瓶身有一個掉淚的臉蛋浮雕。
展櫃二:一塊布叫針管戳了個對穿,一個木偶。
展櫃三:一個空酒瓶,瓶身有一個帶笑的臉蛋浮雕和一個四肢斷裂的舊木偶。
展櫃四:整齊排列的幾根鐵棒子和一個行李箱。
文儕盯著那鐵棒子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回身同戚檐說:「四個展櫃中的物品,相似的有酒瓶、木偶……即使酒瓶看不出什麼因果聯繫,光依照那木偶的狀態來判斷,展櫃的序號估計是按照時間順序來安排的。」
戚檐點頭:「十有八九是把對周宣自殺產生影響的時期分作了四部分,裡頭的東西則映射著不同時期的幾個重點事件。」
說著,他隔著玻璃點了點那木偶人:「在這期間發生明顯『損毀』的東西就不用多說了吧?——這木偶指代的應該是李策。」
「那麼展櫃二映射的便是李策來到宅子的時期……裡頭還有被針管戳穿的布……」
「是治病。」戚檐不假思索,「割袍斷袖所以是布,針管戳布指的是治療同性戀。」
「你腦子真好使啊……那展櫃二就看到這兒。」文儕說罷忽而嘖了一聲,「在這陰夢裡,俞均來到宅子的時間尤其早,若展櫃一裡頭的那些事件,還要發生在他到來前,那能指什麼呢?在他來之前,這陰夢著重突出的,恐怕只剩瘟疫這一大背景和那頓團圓飯。」
戚檐伸手捋起文儕裹著的絨毛毯,他笑說:「空袋子卻比幾塊金錠更重,還真反科學。」
「陰夢裡頭講科學?你跟九郎講嗎?」文儕說,「不過陰夢再荒唐,一般來說也不會篡改物品的基本功能,所以這秤應還是用來稱東西的,至於它稱的東西是什麼,就得好好想想了。」
戚檐喃喃念著「空袋子」「金塊」幾個詞,大掌隔著毛毯在文儕脊背上滑上又滑下,誇了好幾嘴「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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