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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陰夢的威力還真是非同凡響啊……」文儕呼了口白霧,「寸秒寸金,那貴客到底在哪兒呢?」

「你安心闔著眼,有我看著。」

「這周宣的身子也太脆了。」文儕嘆了口氣才繼續說,「年紀輕輕便死了,心裡頭的怨恨還大到變九郎,他未解的怨恨究竟是什麼呢……」

「唉,來了。」

戚檐抬手遮了遮刺目的光,而後看到一個頭戴大禮帽的女人——她留著九十年代正流行的短捲髮,上身是開了兩顆扣的紅襯衫,身後拖著個帶輪的皮質行李箱。

許是為了遮擋這地兒過分刺目的雪光,她帶了副黑墨鏡,然那東西大得浮誇,近乎遮了她的半張臉,叫他們怎麼也瞧不清她的長相。

那女人踩著皮靴靠近了,文儕的身子卻是不受控地轉身往屋內走。

戚檐知曉周宣又奪魂,便沒去阻攔,只擺出下人模樣,恭恭敬敬說:「四爺說您是位貴客,專程叫我倆到外頭等著接人。」

那女人紅唇一張,冷笑道:「不是叫你倆人吧?我分明同四爺交代了,就叫周少爺一人出來見我的。」

戚檐不為所動,問:「不知您怎麼稱呼?」

「唔……」那女人將墨鏡取下,露出一雙丹鳳眼,說,「你就叫我孟老闆吧。」

戚檐方要應下,那周四爺忽而從門裡跑出來,連忙捧住她的手,疊聲喊:「活菩薩您吶,總、總算來了!!!」

***

戚檐是在會客廳里找到的文儕,彼時他正在那裡翻找什麼。

「怎麼跑這兒來了?眼睛好點沒?」

「眼睛沒事……我清醒過來時就在這兒了。」文儕抓著電視櫃裡頭的廢報紙,說,「那客人是誰?」

戚檐抓他過來看眼睛:「那人叫我喚她『孟老闆』,四爺單喚她『活菩薩』。」

「怎麼就是活菩薩?她能做什麼?難不成她有辦法治這瘟疫?」文儕忽然一拍腦袋,「『老闆』啊!當初咱們在周四爺房裡找到的書信的收信人不就是她麼?四爺還求那老闆來救救他呢!」

戚檐聳肩:「再看一陣子再說吧——有找到什麼線索麼?看你將那些個報紙拿著翻了半晌,瞳子也不怎麼動。」

文儕將手中的舊報紙折了四折,框了個正方塊給他讀。

【法治告示:近期我市多地出現了諸多惡性家產競爭案件,被害者通常通過故意陷害、雇兇殺人、虛構遺囑等惡性手段達到爭奪更高家產份額的機會,請廣大市民注意提高……】

「這報導的字體比其他的欄目粗上不少,不管這是不是一條有引導意味的線索,」文儕說,「至少在那一堆東西裡頭,應當只有這一條是這陰夢主子想要我們關注的。」

「主題是爭奪家產……四爺說過這宅子是周宣他爸的吧?」

文儕點頭:「這幾天那周四爺都在打掃宅子來著,估摸著這兒也沒別的人比他更愛惜這宅子了。」

「這樣看來引導意味濃得不能再濃了——周四爺想爭家產?」戚檐說,「可越是這樣,越是叫我篤定它有別的含義。」

「得從周四爺對這宅子的執著心理下手。」文儕說著,將那一大捆報紙塞回櫃中。

文儕又翻了兩三分鐘,見這午後客廳有如夜裡叫人一根根吹了蠟燭似的不斷變暗,想著這會兒正出太陽,怎麼會暗,誰料抬手將窗簾一掀開,外頭的天已變得烏漆嘛黑。

「撞了鬼了……天怎麼又黑了?老子的時間啊……」

文儕崩潰地抓起腦袋上一把頭髮,忙挪眼去看牆上鐘錶,在看到此時正是晚上十點時,聽到了周四爺高亢的一聲喊:「小兔崽子們,都給我睡覺去!!!」

文儕聞言更是心焦,戚檐卻一副滿不在乎模樣,他攬住文儕便笑著往外走,應道:「來了,來了,我倆回房睡了啊,少爺上樓唉,現在上樓!」

「又耗一天!!」文儕那模樣像是沒了半條命。

「瞎說,咱們這一天沒過完呢!」

「什麼意思?」

戚檐說著抬眸看了看二層,說:「聽周四爺那聲音清晰度,他是在二樓屋裡喊出來的,今兒他也沒下樓逮人,說明什麼,他今晚有要事做。我猜想只要不被他發現,今晚咱們愛怎麼著怎麼著。」

文儕將信將疑,道:「你陪我上樓一趟看看?」

「行啊,」戚檐笑了笑,「撞著人了便說,我這下人是上樓幫你關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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