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文儕與戚檐的雙人合影,更準確而言是周宣與李策的合影。
照片中大約十來歲的倆人肩搭肩,笑容燦爛。
「這關係不挺好的嗎?轉折點是什麼?」戚檐盯著那笑容燦爛的文儕,有些難以挪開眼。
「這錶盤都裂了,是後來關係破裂了吧……」文儕湊過去看,戚檐倒是很享受文儕主動貼過來,這會兒向上揚起的嘴角怎麼都放不下來。
戚檐忍住笑問:「想試試模糊型答題麼?畢竟照目前的線索,異教徒指的必然是厭惡周宣的李策本人,但是為什麼厭惡的原因麼,咱們就不細答了。」
「別這麼衝動……風險太大了。」
文儕總覺著那戚檐一直把懷表往另一側挪,以至於他想看表,總得將身子探過去,腦袋都快抵著那小子的胸膛了。他忍無可忍,於是劈手柄懷表奪走了,放在掌心仔細琢磨,可他最後也沒看出個所以然,只能暫且將懷表收入口袋。
戚檐催著文儕離開,可文儕覺著不放心,還是將屋子又仔細翻了一遭才心滿意足地往外走。在那一刻,戚檐又回首瞧了眼文儕那張黑白遺照,心底驀然一震。
他的視野模糊起來。
兩隻手在不受控制地抬起,恍恍惚惚間,手已在文儕的頸側呈抓握狀合攏,收緊。
第121章
恰十點半,倉庫火災再次發生時,戚檐驀生了一股記憶回流的奇妙感覺。可他清楚,用不了多久,這段記憶會被他再次忘卻。
深夜,他二人又被老管家鎖入屋中,只是這回他倆之中再沒人嚷嚷著要往外頭跑,誰都不樂意再出去同外頭那隻鬼嬰硬碰硬。
屋內光線一如既往的昏暗,戚檐隨口抱怨一嘴,文儕便下床從桌底搬出個煤油燈,他一邊擦燃火柴點燈一邊問:「你還在想謎題三?一整晚都板著個臉,也不知道在嚇誰。」
「真廢腦子……」戚檐盯著那盞煤油燈瞧,淡黃的煤油正沿著燈芯向上緩慢地爬動,「那李策總瘋瘋癲癲的,似乎不怎麼清醒……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恨的單單是『周宣死亡』這個事實?」
「證據呢?」文儕將煤油燈推至桌子的中心,拿紙巾擦了手才爬上床鑽入被戚檐暖得溫度剛好的被窩,「無憑無據亂猜可不行。」
「拿畫屏遮擋遺像不就是一種排斥、抗拒的表現麼?」戚檐側身用臉對著文儕,「周宣可是連柳未都蓋章的好人,李策總不能是因為周宣他性格問題恨上了吧?」
「你這說法說服不了我。」文儕平躺下來,用筆尖在日記本上反覆點著那早已默好的謎題三。
「別這麼厭惡風險,有些答案就得試試才能出來,咱們有三次機會呢,不如先試它一試。」戚檐用風乾的蓬鬆頭髮蹭文儕的臉。
「你又皮癢了?」文儕偏頭躲開戚檐的腦袋,斜眼瞪他,「閒著沒事想大半夜嘗嘗觸電的滋味?你這局究竟在急什麼?」
「哎呦,不妨事,我就是想驗證個猜想。」
「說明白。」
「我想知道,周宣的死亡對於李策而言究竟是解脫還是噩夢的開始。」
戚檐笑著掰開文儕的手指,抽出紙筆,寫道——
【參、我是個要上火刑架的異教徒。】
【答:周宣被視作眾人的與神明,「異教徒」代表著李策對周宣懷恨在心。李策深明周宣沒有過錯,卻依舊選擇成為異教徒,表明了深受精神病困擾的李策對於周宣之死不可自控地產生了消極心理。】
戚檐被電了,他委屈地將手摟上文儕的腰,縮入文儕的懷中,說:「好疼……」
「活該,早和你說了不要這麼草率答題。」文儕不看他,卻也沒有推開他。
「哥,你身上好香啊。」
拳頭在打上戚檐的身子前卸了力,那小子才剛被電,秉持著人道主義思想,文儕只能罵罵咧咧轉身過去不再搭理他,那舉動反叫戚檐更肆意地往他背上擠。
在文儕再次開口痛罵他前,戚檐先開了口:「明早我想去柳未房裡再瞧瞧。」
「我正有此意。依照先前表現來看,宅子裡的人,就屬她對周宣表示出的善意最強烈。」
「是個頗虔誠的信徒呢。」戚檐說。
***
大概是因這回沒受鬼嬰影響的原因,倆人都在六點左右睜開了眼。
戚檐領著文儕翻身下床,洗漱罷便領著文儕往樓下走,製造與四婆的偶遇。隨後分外自然地從那神情詫異的四婆手中,接過了將要端給柳未的湯藥。
「上回我偷偷摸摸去翻柳未東西,被她逮著了,挨了一頓好罵。」戚檐聳聳肩,好似並不怎麼在意,「待會兒你試試看能不能從她嘴中套點話,我總覺著她也有點什麼心理陰影,當時一直在沖我喊什麼『你也要逼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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