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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聲驚呼,這聲來自於樓梯上觀望的袁景,而這次,映射的場景是任懷應聲倒地,鮮血鋪開。

戚檐沒有伸手扶他,因為他發覺任懷的血也濺到了他的手上,可他抬手凝視著那片殷紅,心底忽而被兩股相矛盾的感情所左右。

興奮與恐懼。

戚檐無措地看向老管家,那人面上已無先前的惶恐,只平靜得仿若機械,他說:

「天黑了,大家快些上樓休息吧!」

***

戚檐睜開眼,先瞅見外頭天已經白了一角。

他又躺在了自個兒那張柔軟的大床上,潮濕而溫暖的房間安靜得叫他覺得有些寂寞——今日是文儕失蹤的第二天。

他的目光將房間從左到右粗略掃了一遍,沒瞅見什麼異樣,便拐去了牆上的掛鐘上,這會兒時針與分針恰指向了6:30。

戚檐難得早起,尋思此時其他人應還沒起,便利索下了床。

昨夜那噁心鬼老頭叫他憋了不少火,更準確來說,是李策對那老頭抱有強烈的恨意,既然如此,那二人之間必然存在什麼關聯,這一線索也必然同任懷分不開。

當下,他還沒能想明白那鬼老頭長在任懷手臂上的緣由,但事關那鬼老頭的線索至少目前幾乎沒有。

那麼,要麼是他們遺漏了許多線索,要麼便是許多關於鬼老頭的線索都沒能被他們破解。

其實不單是這件事,他心底的困惑還有不少,譬如,袁景當時在飯桌上說他們都「幹了那事」,指的究竟是什麼?李策那會兒說他自個兒是「幫凶」又代表了什麼?

戚檐想了想這幾日翻找過的房間,出了臥室便徑直往二樓的小書房去。

在這宅子裡,書房一概被劃入公共局域,平日裡都不上鎖,也正因此,他同文儕倆人平日也沒什麼興致去探索。

外頭依舊是陰天,走道上靜謐得叫人發怵。戚檐倒是沒怎麼怕,只輕手輕腳將虛掩的門推開往內鑽,待背在身後的手扭上門鎖,才開始掃視全屋。

二層書房內的裝潢要比一層含蓄不少,沒有那般近兩層高的書架,這屋中最高的柜子戚檐不用踮腳都能摸到頂。他也不急於去翻那張大辦公桌,只走到距門最近的那一個書櫃前,迅速將放置的書籍看了一遭。

他也是這時才意識到,樓下的藏書多是美學藝術亦或者世界名著一類書籍,而這小書房中放置的大多是專業知識性較強的作品且其中大多是純外文作品。

戚檐習慣性地在諸多類別的書籍中快速篩選潛在的有用信息,他的腳步一直沿著四面書櫃移動,最終停在一大沓依照時間順序疊放的報紙前。

很顯然的是,這些從1990年至2006年的報紙中,缺了兩個年份,一個是1991年,一個則是2000年。

看來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那件事會同這宅中接連不斷的殺人案有所關聯麼?

袁景當初說的宅中死過人是否就可能發生在這其中一年?

戚檐沒再翻書架,只大爺般往辦公桌後的椅上一癱,悠哉游哉地翻起了抽屜。書房這些地方必定會有不少文本數據,而他正巧是不喜歡篩選東西的那一類,要他連看上百份數據,那還是把他腦袋砍了吧。

也就只有他文大哥那天賦異稟的,看到那般多文本,還能沉下心氣了。

冷漠的目光在白紙黑字間快速遊走,他看完一張扔一張,絲毫沒有要收拾的意思,反正人李策是周宣的表親,一會兒吩咐那老管家便也足夠了。

抽屜上兩層皆是些無關緊要的數據,最底下那層放著本紅日記本,戚檐還沒將那玩意翻開,先摸到一層粘膩的液體。

戚檐下意識覺得是血,沒曾想把日記一翻,卻只看見掌心一大攤黑糊糊的粘稠液體。

那玩意氣味刺鼻,還泛股嗆人的藥味。

他自然聞不出來那是個什麼東西,只將注意力移回那本日記本,日記本翻開的第一頁便是他適才想找的其中一份報紙——剪切版。

被貼在日記本上,還用紅筆畫了數個紅圈的報導講的大致是,1991年,發生了一起綁架案,被綁架的人質為一男孩和一女孩,綁匪以孩子的性命為要挾,索要高額贖金。

案件的結果是……

戚檐將日記本翻到第二頁。

空空如也。

顯然,案件的結果被這本子的主人刻意掩蓋了。

所以那男童與女童成功逃脫了嗎?

還是都死在那案件中了呢?

如果幸運的話,這宅子中的人或許存在著那案件的倖存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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