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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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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儕一面把手摸上他的額頭替他降溫,一面接著說:「童徹的紙條內容是【干將莫邪】,指代的感情是『痛恨』。她恨她的容貌給網暴者提供談資,為他們的網暴提供理由。可是在她的世界裡,她三番五次地提及她要變漂亮……那不是她的真心話,如果是,她不會選擇死。所以她在惋惜自個兒只有最後一張皮囊之際,她的實際情緒應是愉悅的,可是這還不夠,因為她的臉蛋被毀了,她受了懲罰,網暴者卻沒有。於是,不止別人叫她穿繡花鞋』之中暗示的『我』,也必須付出代價。因此,拿那梅花扎入我自個臉上,表面看是毀容,可實際上是一種受罰的象徵。這般做,好比與她受到了同等的懲罰,她的宿怨便散去了。」

厚重的陰雲在猛烈海風的攻勢下紋絲不動,倒是這老破房子在沒有止境地隨浪晃,浮而又沉,沉而又起。

「咱們打個賭嗎?」戚檐不待文儕回答,又問,「你說這海水是什麼顏色的?」

「紅的。」文儕不假思索。

戚檐聞言又是一笑:「黑的白的多正經,怎麼偏說人家是紅的?」

「能裹住這俱樂部的怎麼想都該是一片血海吧?一整片由孫煜的怨意餵養出的徒然叫人絕望的淵!」

文儕說著已站起身來。

墨一般的海水包裹著這孤房,往底頭看去就好若身處遠洋的中心,四面皆藏有不知模樣的深海巨物。可文儕一向膽大,只從窗子裡將手伸出去觸碰冰涼的海水,再收回手去時,他指縫間只餘下了一片猩紅。

「都說是紅的。」文儕回身同他展示。

「文哥,繼續吧。」

戚檐揉了揉眉心才笑著抬眼,架在他鼻樑上的眼鏡被手指倏地推了回去,那玩意總在他低頭時往下滑,可他不樂意看不清文儕的臉,便只能頻繁地推眼鏡。

即便這會兒腦袋燙得能烤紅薯,戚檐也依舊儘可能擺出張笑臉,不欲讓文儕看出他的疲態,只叫文儕看一層他由內而發的脆弱可憐。

不總有人說麼,說男人的破碎感有時倒能惹人憐惜。

「第二個死者江昭的世界,是上一輪才破解的。」文儕一邊想一邊瀏覽著先前整齊清晰的筆記,「等身鏡前的江昭穿著被血染紅的白襯衫,口中在念的關鍵詞有——『怪病』、『神爺』,他身上布滿腐爛的痕跡,手中還抱著個銅香爐,緊接著他開始吃香灰,接著便是你描述的、不讓我看的內容,最後他給我送來了他的兩隻腳。」

「忒噁心了。」戚檐假作嘔吐狀,沒成想竟然噴出了一口的血。

戚檐饒有興致地挑眉,文儕卻大喊一聲,眼見要抓著筆記本撲過來,可那老大爺乘涼般的戚檐只擺擺手,說:「不妨事不妨事,快講吧。」

「江昭的紙條上寫的是【鬼神附體】,同他的世界很契合,分析來看應是網暴給他帶來了極大的精神負擔,而他在精神失常的情況下終結了生命。」文儕看著戚檐愈發空洞的眼,擰著眉繼續說,「從黃騰高中到黃騰俱樂部,江昭一直懷有極強的自我否定與不甘心理,他當時不還說過憑什麼染怪病的人是他麼?」

「破解的關鍵手法在於模仿,並達成同質化,以降低他的不公感,只是他這個和童徹的不一樣,他並沒有強調『我』來完成,所以才往你的四肢潑了硫酸……模仿了怪病……」

「哦,這個我想起來了,可疼了……」戚檐知道文儕那死腦筋每次碰上這事便禁不住多想,那時定然又生了不少愧疚,但其實也並非文儕不樂意自個來,只是當時戚檐鬧著說輪流,又扯了什麼若是那硫酸一不小心要了文儕的命可就不好了,後邊的世界都別想通關了之類,才理所當然地將那份苦工接了去。

戚檐彼時也當然清楚自個兒喊疼必然會讓文儕更心愧,可他是個利己主義者,不論是文儕的關懷還是同情,但凡是那人的情緒為他所牽動,皆會被他視作蜜罐,嗜之如命。

但必要的安撫仍舊不可或缺,戚檐歪了腦袋撒嬌般蹭文儕的臉,那一向不解風情的小子卻只當他太冷,於是伸手幫他裹緊了身上毛毯子,蠶蛹似的,密不透風。

「你的體溫比這毯子暖得多了……」

文儕假裝沒聽見。

「大哥,我說我冷,你的體溫比……」

文儕倏然遞過來的眼神叫戚檐害怕,因而他乖乖住了嘴,可他頃刻便開始裹著毯子渾身打顫,手在抖,腳在抖,牙齒也在打架,打得咯吱咯吱響,好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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