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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簡意賅的血紅字——

【拆】【滾】【死】

「這些字出現在哪兒,都不該出現在學校才對啊……」文儕喃喃間,戚檐已滿不在乎地推開了高一教室的門。

木門上頭懸著的一帶血木牌在這時忽然自己抖動起來,將要砸在地上時被文儕接了去。他將木牌翻了個面,只見上頭寫著——「黃土村」。

幾乎在他跨過門檻的剎那,耳畔忽而飄來一句陰惻惻的小曲:

「腦朝黃土,腳朝天,眼嘛鼻嘛嘴,百無一用……」

文儕想,唱曲兒的那一個必然是個女子,並不是因為他的嗓音怪尖怪細的。

而是因為那女人的腦袋正懸在走廊燈管處,隨風盪啊盪。

***

「嚯,好新鮮的陣仗。」

在戚檐的感嘆聲中,文儕已略過那女人的腦袋,入屋將手摸上了無一不存在殘缺處的簡陋木桌。搖搖晃晃的桌面被文儕那麼一動,隨即飛出肉眼可見的大片浮塵,直嗆得他嗓子發癢。

可他清了清喉嚨,卻是不由自主地在一表面被漆作赤紅色的長凳上坐下。腦袋忽然偏了方向,他的眼越過桌面上層疊的泛黃舊書,看進了窄小的桌肚。

既說是「肚」,裡頭剩下被啃得尤其乾淨的骨頭與好似被人反覆咀嚼過許多次的爛肉,便絕不能算得上新鮮事。

文儕皺了皺鼻子,卻還是強忍著噁心將手往「腹腔」裡頭伸手,在大攤粘膩的血肉中,他很快摸到了一張紙片。

正尋思是什麼鬼東西時,那硬紙片被他掏了出來,淋漓的血毫不吝嗇地蹭在早已沾滿髒污的藍白校服上,露出那紙片本來的面貌。

——原來是一張合照。

不是別人,恰恰是他與戚檐的合照。

他的手指驀過上頭笑得正燦爛的戚檐的臉,覺得很不真切。

因為尚且活著時,他二人僅有一張雙人合照,而那張照片是在段禮等無賴的逼迫中拍下的,而今大概早已被遺忘在了某個相機的內存卡中。

***

文儕沒理清照片的用意,也不急著給那總喜歡借題發揮的戚檐展示,只默默將照片收入口袋,隨後看向那正在教室尾忙活的小子。

這「黃土村」最末端擺著個格格不入的梨花木高櫃。柜子有如中醫館那中藥櫥一般,一整面全由抽屜構成。每一個抽屜面上皆有墨跡,寫的皆是這遊戲參與者的名字。

只是寫的還不全是名字,下頭還要附上句短小的隱喻。

【戚檐——迎日出的早起鳥。】

【江昭——沒有齒牙的庸才。】

【童徹——閉上嘴的海棠花。】

【顏添——算命的算帳先生。】

【郭欽——被惡狼咬的狀元。】

【老班——尸位素餐的裁縫。】

戚檐把那謎語看了一遭,說:「這裡邊沒有你的名字。」

「這說不準是我的柜子。」文儕平靜回答,「快些把那些抽屜都拉開,不然就麻利點滾我後頭去,甭在這兒像堵牆似的礙人手腳!」

「好啦,這些抽屜好深,一層層壘得老高,你構不著吧?」

「想我踩你腦袋上揍你?」

「嗐,我開個玩笑,緩解一下緊張氛圍。」

「誰緊張了?」文儕狐疑地抬眼看他。

「我。」戚檐說,「給先前那些線索嚇得流汗不止,不信你摸摸我的手?」

「手怎麼了?」文儕又瞅他一眼。

「給嚇得出了汗。」

文儕皺皺鼻子,沒想摸,一隻大手卻自顧自地甩了過來,緊接著長而有勁的十指往他手上一纏,叫他一個應激反握了——那手大,暖,乾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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