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這是怎麼了?祝葉他們又追來了?」
戚檐倚住酒缸,說:「不對,他們的腳步聲比那響聲可要大多了。」
「那是怎麼?」文儕尋思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遽然抬起了頭,「該不會是院子裡那木屋……」
倆人倦沉的眸光忽而一亮——
第二個存檔點開啟了!
***
不曾想,當文儕鑽出地下酒窖,快步走入那小木屋時,擺於桌上的倆張存檔紙卻叫他脊背發涼。
【日期1997年5月1日,下午7:00,想要下回重生於此時,請燒紙——薛無平】
文儕清楚記得,第一張存檔紙上的寫的時間分明是1999年,依照陰夢的正常運行順序,第二個存檔點的歸檔時間理應在1999年以後。
「1999年」幾字在文儕的腦海里盤旋,他吞咽著唾沫,問道:「戚檐,這日期怎麼比先前那張還更早了些?」
「陰夢裡頭啥事沒有,不就是時空錯亂嘛,」戚檐淡笑著搭上文儕的肩,「你怎麼在發抖呢?」
文儕怔愣一下,旋即向門外看去,望進那片幽暗的墨綠林。
林間颳起一陣風。
他看見,樹下立著一個人。
第46章
濃綠有如波濤一般,緊緊擁在一處而後湧上前來。那林中人的面龐也被枝葉推近,近得叫文儕產生了他把手一伸,便能牽住那人右手的錯覺。
文儕震悚不已,扶在拐杖上的指不由得動了動。誰料他猛一眨眼,那遠方的人便煙似的散去了。
他覺得是自己看錯了。
也確實是他看錯了,因為戚檐就沒看到。
那人只是平靜地將那兩張存檔紙折好收進了褲兜之中,然後似笑非笑地伸手在他眼前掃了一掃,說:
「喔!今天好稀奇,怎麼總發愣?你不是最趕時間的嗎?」
文儕遏制住心中那詭秘的混亂感與呼之欲出的確信感,儘量平靜地將戚檐遞來的手推遠了,說:
「起開。」
然而那文儕走起路來跌跌撞撞的,若非戚檐眼疾手快把他給撈了,他這會兒指定已摔得鼻青臉腫。
「當心點。」
「撒手。」文儕說,忽又站定問他,「你有沒有事瞞著我?」
戚檐皺了眉,委屈巴巴地說:「在夢裡騙了我好久的,不是你嗎?——你不信我就算了,還要冤枉我嗎?」
「如果你碰著個不知真假的夢,你會毫無顧忌地同我說麼?若你做了個被迫剔骨,疼得想死,心痛得也想死的夢,你也會同我說嗎?說什麼騙不騙人?!」文儕突然難以壓抑自個心頭的躁念,他猛地甩開戚檐,抓過拐杖向前。
那戚檐也沒攔,不過抱臂立在原地看他。
「戚檐,你知道你現在全身都寫著什麼嗎?——寫著一切都完了,你要破罐子破摔!」
文儕說罷拖著右腿便走,戚檐在後頭跟著,還在問:
「你去哪兒?」
「你別管我!」
***
戚檐不慌不忙地跟過去,卻發現適才那發怒的人兒不過縮在老西房裡翻找線索,這會兒正翻到門後。
「哎呦,好乖!」
戚檐上前去揉狐狸腦袋,說:「彆氣啦,我面上表情一般都很不達心,你縱然是看了,也看不出來什麼的。」
然文儕伸手往門深處一俯身,在摸到些熟悉異常的東西時,忽覺通身的血液皆隨著那門板一塊變得冰涼,腦子裡那些混亂的東西登時連在了一塊。
他於是張口,聲音是連自個兒都未曾料想到的顫抖。
「我……他……不是……你……同……什……」
「你在說什麼?」戚檐露出個有些玩味的笑。
文儕見狀更是怒不可遏,他一把扯過戚檐的袍領,厲聲質問起來。
他說了很多,其中既有他連日來的困惑、並不確信的猜想以及許多板上釘釘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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