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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這一天七棟一家三口誰都沒睡下, 被撞破醜事的陸成才深夜回到家——不巧陸昊跟爸媽回老家鄉下中秋走親戚去了,沒能親眼目睹一場大戲。

陸成才跪在陸詩云面前,一改往日囂張氣焰, 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

他說, 我知道錯了, 不該鬼迷心竅,有回別人在會所送了個漂亮小男生, 他不該圖新鮮就跟人試了試, 不該跟外面亂七八糟的人鬼混, 舉手對天發誓這是最後一次。

他說男人應酬都是這樣的,那些酒局上康總李總左擁右抱, 照樣男的女的一起往酒店帶, 我可以改,你不是想讓我好好在家和你過日子嗎, 我會像結婚之前對你一樣好。

陸詩云徹底瘋了,又哭又罵,藥瓶砸在地上, 叫嚷著天一亮就去辦理離婚,扇了陸成才好幾個巴掌。

陸成才絲毫沒有反抗地全都受了,唯獨不肯同意離婚的事。

薄懸一旁冷眼瞧著。男人的嘴, 著急之下果然什麼都說得出口——陸成才這會一定恨不得把公司里沒能攔住陸詩云進門的前台秘書手撕了。

他不是知道錯了。靠著陸家勢力起的家, 和陸詩云離婚的理由可以是雙方感情破裂、吵架、出軌……

陸詩云爸媽早在女兒執意下嫁時就心灰意冷,長居在海城, 兩邊平日幾乎不往來,一直清楚陸成才在借著陸家裙帶做生意,有個女婿身份,他們到底希望女兒在看不見的地方生活得好點。但是這不代表他們會忍受女兒的婚姻是場騙局。

騙婚同性戀的事實一敗露, 陸家二老一定不會再坐視不管。

陸成才一個泥腿子,鬥不過階級的陸家,意味著他好不容打拼來的房子、車子、事業,現有的一切,都要化成海上的泡沫跟他說再見了!

陸成才唾沫說干,醜態畢露,在地上跪了一夜,膝蓋跪出兩團青紫。懇求陸詩云別離婚,求她別說出去。陸詩云一個勁罵他噁心,用盡天下骯髒的字眼。

然而,等天一亮,陸詩云也沒有如所說得一般死也要拉著陸成才去民政局把離婚手續辦了。

薄懸旁觀完一整場鬧劇,對這個結果竟然並沒感到十分意外。

他只是在想,基因真神奇,生物遺傳真神奇。他跟陸詩云一樣有瘋病,原來到頭來也和人渣陸成才一樣噁心。

家裡出了事,薄懸就沒有再去過七棟了。

那個周末,他沒有按約去七棟拿月餅——陸成才這幾天從早到晚給陸詩云賠禮道歉,被逼得心理崩潰,轉頭對兒子動起手,那模樣像個瘋子,薄懸額頭磕在柜子上蹭破了皮,沒法出門見人。

他已經不那麼想見到蔣寄野了,也害怕蔣寄野找上門會看見他頭上傷口,進而發現他們家裡沒一個正常人。

幸好,蔣寄野也沒有帶著月餅來找他。

蔣寄野可能已經忘記了。

這樣很好,對大家都好。

薄懸在學校日益沉默,每天回到家就把自己關在衣帽間,腦袋埋進作業堆里,除了學習他不知道能幹什麼。樓下很久沒有人和狗散步經過,那本觀測手冊也被他鎖進了最下層的抽屜里。

麻木之下,時間變得很模糊,中秋和月餅都像成了上輩子的事。

直到岑丹青帶著兩提月餅盒敲開二十一棟大門的時候,薄懸猛然瞧見她的臉,以及院內樹梢葉子剛剛變黃,恍然驚覺距離中秋也才過去十多天。

岑丹青在微笑,臉色卻罕見地憔悴,像遭受過重大打擊,開口第一句話就讓薄懸呆住了。

「蔣寄野的外公,上周在院子裡摔了一跤,保姆發現後就立刻叫人送進了醫院,但是我父親的身體一直……」

岑丹青和他站在院子裡,停頓好幾次才勉強順利說下去,「住了一周的院,人已經走了……我聽說你之前常常來家裡和他聊天散步,謝謝你,小同學,我代我們家所有人來說聲感謝,也很抱歉,這段時日家裡太亂,沒能顧得上通知到你,我兒子受打擊很大,他還沒經歷過……」

父親離世,她當女兒的,從老人閉眼那一刻起天就塌了,這一年中秋的雨不會再停了,她心裡住進一個餘生都在下雨的潮濕角落。

岑丹青眼淚流了滿臉,說不出話。遞過手中的盒子:「這是他答應帶給你的月餅。」

薄懸像接過一團千鈞重的石頭,人生第一次直面親情的力量,幾乎也要落下淚。

但是他連哭都不敢——他愧對岑丹青的感謝,他接近老人另有目的,是為了去看蔣寄野。他如果上上周末按時去七棟,說不定老人就不會摔倒,不會住院出事。

他果然像陸詩云說的是個天生的喪門星,他跟誰親近,就會把霉運傳遞給誰。

北風呼嘯著刮過蕭索的庭院,帶走地上的落葉還有人的體溫。

薄懸拎著月餅,怔忪立在寒風裡。明明才剛入秋的季節,為什麼會有這麼冷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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