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丹青奇怪地瞧眼規規矩矩正在吃飯的蔣寄野,問怎麼了, 蔣寄野也跟著抬頭。
蔣鴻義無限感慨地說:「十八歲了, 終於開始長腦子了,不容易。」
蔣寄野:「……」
這是誇人的話?
偏偏說這話的是他親爹, 無法反駁。
吃完飯後,蔣寄野放下餐具,對著二老宣布:「我下午要出門, 晚上可能不回來吃飯了。」
岑丹青還沒來得及說話,蔣鴻義說:「看吧,我贏了——」
他對蔣寄野說:「我跟你媽打賭, 你最遲後天之前肯定要出門, 你老窩在家裡跟湯圓玩,累得它都瘦了, 你媽心疼你又心疼狗,你再不出去散散心,我跟你媽也得把你帶上了。」
湯圓是家裡小約克夏的名字。
蔣寄野一腦門黑線,算是知道自己有多招人嫌了, 眾望所歸地飯後就離開家——全家上下包括狗都鬆了一口氣。
只有岑丹青,面上帶著擔憂之色,目送兒子背影,杵了下蔣鴻義的胳膊:「這孩子今年怪怪的,該不會在學校碰見什麼事。」
蔣鴻義呵呵:「就他那脾氣,誰能欺負到他頭上,他不出去欺負別人我就謝天謝地了,你沒看老邢家的孩子整天被他欺負得嗷嗷叫。」
岑丹青還有些不放心:「萬一呢?」
蔣鴻義:「往好處想,也可能是開竅了,想追哪個女孩但是沒追上。」
岑丹青好氣又好笑,不過倒是真想起一件事,對蔣鴻義說:「寄野回來圍得那條圍巾,我瞧著是手織的——他是不是交女朋友了,要不然哪天回來你跟他談談。」
「管那麼多幹嘛?」蔣鴻義攬著她肩膀,「你操心太多,孩子反而嫌棄你煩,你想想你青春期那會父母整天嘮叨,你什麼反應。」
世上鮮少有不操心的父母,也鮮少有百依百順的孩子,岑丹青半是嘆息半是心疼地長嘆了一口氣:「是這理,不過寄野從小就戀家,沒長時間離開過我們,你今年非要把人送去學校住宿,我還真怕他碰見要緊的事不敢開口。」
蔣鴻義混不在意:「管得了一時,難道管得了一輩子,你就是太杞人憂天了。」
海城是個沿海城市,風土人情飲食習慣乃至於交通狀況都和a市大不相同。
蔣寄野在閒聊間問過薄懸的日程安排,旁敲側擊地得到了他所補習的初中生家的地址。
兜了一個大圈子後,他來到陌生的小區將車子停進地下室。一邊吐槽自己套路老土,被非主流的邢嶽麓傳染了,來到某棟樓前,隨手從綠化帶揪根樹枝,坐在正對樓梯口的花壇邊上玩數葉子的遊戲。
一根樹枝揪禿完,蔣寄野掏手機給某人發消息:「什麼時候下課,薄老師。」
薄懸按下單元門出口的開關,回復他『已經下課了』。
臉上淺淺的笑還沒消失,一抬頭看見蔣寄野就在面前,懵了一下。
蔣寄野特意捯飭得乾淨帥氣才出得門,被他的反應整得也有點懵。
——發消息一直說想我,現在我出現了,不說多大的反應,至少也應該又驚又喜地衝過來抱一個吧。
蔣寄野伸手摸摸自己臉:「這次才幾天過去,不認識我了。」
薄懸立刻搖頭,露出個大大的笑走到他面前說:「你來海城了。」
蔣寄野心說這不是廢話嗎——但是是會讓人心情愉快的廢話,沒錯,蔣寄野過來就是為了聽這人說點廢話的。
「過來跟我爸媽一塊過年。」蔣寄野說。
薄懸一隻手拎著課本,這處是個新小區,指著不遠處的移動單元樓給他介紹:「我媽他們新買的房子在那棟樓里,我住他們家,身後這棟是我妹妹嘉柔同學的地址。」
蔣寄野看了一圈,煞有其事地點評:「綠化挺好的。」
薄懸就笑著看著他,說門口有咖啡店,去待一會嗎。馬路對過是家購物商場,正在做年底促銷活動,實在無聊,晚上還可以看個電影。
他沒有提上門做客的事,蔣寄野屬實要鬆一口氣。
他並不想去薄懸家。做客是小事,問題是父母面前要怎麼介紹,況且年節時分尋常人家裡都大事小事一堆要忙碌,貿然上門不夠給人添堵的。
兩個人去商場看了電影,吃了烤肉和餐廳送的冰淇淋蛋筒——
一部視覺效果勁爆的爆米花商業電影,老一套拯救世界的劇情,轉過頭就已經忘記了主演的名字,一頓營養師不提倡的烤肉和冰淇淋,八成回去還要鬧肚子。
但是結束之後,蔣寄野還有點意猶未盡,不太滿意,感覺時間過得太快了。明明前兩天還覺得假期太漫長太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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