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懸心神不寧地抬腳要從就近一側的樓梯走下去。
「去哪,走這邊。」蔣寄野叫住他,自己率先往樓層中間的電梯間走。
薄懸看看樓梯。只能轉身跟了上去。
隨後兩人乘電梯下了樓,薄懸沒說話,蔣寄野也一路沉默。
走到停在院樓前的車邊,蔣寄野拉開車門,拿過薄懸的包扔進后座。
薄懸觀察他的表情,以為他在為大周末地跑一趟生氣,站在原地沒有上前,遲疑地說:「你不是給你朋友接風嗎,我要回宿舍,走幾分鐘的……」
蔣寄野打斷他:「上車,想去哪我待會送你。」
薄懸沒再說什麼,順從地走過去上了車——
蔣寄野從另一邊上去,摔上車門,沒有著急第一時間發動車子。先把車門鎖了。
做完這一切,他轉過來看著薄懸,仍然是平靜甚至溫和的語氣:「你把你頭上帽子摘了。」
第35章
薄懸一時沒有動彈。
但是車門鎖了, 跑也跑不掉。按著蔣寄野的行事風格,一向只有他不聽別人的話,沒有別人忤逆他的份——他就是不摘蔣寄野也得摁著他摘了, 於是薄懸自己動手把帽子拿下來。
這麼一來, 他額頭和髮際線交界處貼著方方正正一塊紗布就露了出來。
蔣寄野從他進門那會看出不對勁, 開始根本沒往受傷上想,以為只是比較嚴重的感冒。然而從薄懸的臉色和他略有古怪的身體姿態, 越看越不像是一個小感冒能造成的。
蔣寄野沒跟人打過架, 但是在戶外趕上腳底一滑, 沒少摔過跟頭吃苦頭,當傷者的經驗還算豐富, 注意到薄懸跟岑立群聊天時小心又不經意地扯過兩次帽子, 猜測帽子底下八成有問題。
本來隨便詐一句,誰知道人頭上還真掛上彩了。
蔣寄野瞧見紗布, 感覺血壓都上來了。
一個沒看著人就出事——又是被人舉報,又是腦門子磕出血的
以往不是挺能耐的,在學校當高嶺之花呼風喚雨的, 被人掛到網上還有一群熱心同學幫忙說話。
就憑現在的和諧法治社會,到底一個人偷偷摸摸幹什麼去了,至於能把自己搞成這樣?
蔣寄野強忍著揭開紗布看一眼的衝動, 問他:「怎麼弄的, 什麼時候弄的,醫生怎麼說——別告訴我是你下床時候不小心磕樓梯上, 一個人磕不成這樣。」
跟以往的爭執不同,蔣寄野音量始終保持在正常的水平線上。
但就薄懸看來,他這語氣比往常的生氣狀態嚇人多了。
薄懸摸著手裡的帽子,把安全帶的鎖扣慢慢系上, 半天趕路下來頭上傷口隱隱作痛,磨蹭好一會,見實在糊弄不過去,才挑著簡單的問題答了:「昨天晚上的事,出門被人打了——醫生說沒大礙,靜養兩天就好了。」
蔣寄野一滯。
昨天晚上,很好,媽的,昨天晚上他倆還通了話。
當時電話里對方跟個沒事人一樣跟他扯東扯西的,也不知道那會是挨打前還是挨打後。
蔣寄野太陽穴處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努力抻著理智的那條線沒讓它崩斷,接著問:「什麼朋友,什麼仇,什麼怨,知道別人要動手不會趕緊跑嗎,除了頭還傷著哪了?」
薄懸頓了頓,說:「就是關係不好的朋友……」
蔣寄野氣得口不擇言:「都弄成這樣了,是個屁的朋友,你拿人當朋友人拿你當朋友了嗎,你腦子是……還傷著哪了?問你呢。」
薄懸看了他一眼:「後背也磕了下……別,我看過醫生了,不嚴重。」
蔣寄野壓根沒聽他又說了什麼,動作粗魯但力道輕柔地掰著他的肩膀轉過去。
車裡暖氣開了一陣,溫度也上來了。
撩起薄懸的衣服,才發現這人是真的瘦。
彎著腰的姿勢,後背豎著的肌理仍然十分顯眼,兩片蝴蝶骨邊緣清晰可見,露出來的部位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
然而也就在一片光潔平滑的後背上,一條青紫色看起來像是打擊傷淤血沉澱後的於痕,從後腰的位置一路往上,最粗的區域蔓延開有蔣寄野的手掌寬,就這麼濃墨重彩、極具視覺衝擊效果地橫貫在他後背上。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