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對面穿著立領襯衫的中年男人放下手裡的紙張,循著動靜偏頭看來一眼,嚴肅的表情變了,沒好氣地伸手招呼:「來來,你來得正好,我還正想著要不要給你爸媽打個電話,過來跟我說說,你跟我們院的學生到底怎麼回事。」
向秋月:「……」
向秋月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了。
好了,不用介紹了,這種『你小子就會給我找事的』的語氣一聽就是認識的,而且兩邊關係指定遠不到哪去。
「岑叔叔。」蔣寄野走過去的同時,看了向秋月他們一眼。
向秋月眨眨眼,旋即反應過來,起身跟書記告別,拉著男生飛快閃了:「岑書記,你們聊,沒什麼事我倆先回去了。」
門打開又關上,這下屋裡就剩倆人了,暖氣設備在窗戶下盡責地散發熱量維持溫度。
人一走,岑立群也不端著架子,直接問蔣寄野:「你跟我那學生真談戀愛了?」
蔣寄野回得也很直接:「談了。」
岑立群表情憂愁,跟風華正茂的年輕學生打了半輩子交道,也算見多識廣,知道如今除了正經男女關係,年輕人還時興一夜情小三小四炮友驢友的,亂得不成樣。
他繼續問:「是認真談的,還是像網上說的那樣幾個人鬧著玩的?」
談戀愛還有鬧著玩的。
不對,他倆一開始還真就是打賭鬧著玩的。
蔣寄野緩緩道:「談之前不論如何,談的時候大家都很認真,我也只談過這一個,裡面沒有第三者,我倆分手有段時間了,現在這事又被人翻出來做文章,岑叔,發帖子和舉報的人很明顯是在故意針對我們倆。」
岑立群心情複雜,嘆了口氣:「我猜也是,你往常不像會胡來的孩子。」
蔣寄野接著道:「薄懸也不是會胡來的孩子——您應該也認識他,是你們院的學生,天天幫你幹活。」
岑立群瞥他一眼,「我手底下的學生,用得著你說。你自己倒跟沒事人一樣。」
蔣寄野頓了頓,點頭認下了:「是,您教訓得對,我腦瓜糊塗了,今天當著面您想怎麼罵我都行,再不行回頭我給上門給我劉姨的花園打一個月雜——人拿了幾年的獎學金,三好學生一個,你罵完我就別再罰他了。」
岑立群回過味來了,琢磨著好笑道:「哦,鬧半天,你今天跑我這說情來了。」
蔣寄野也笑:「不算說情,我是專門跟您解釋來了,」
岑立群搖了搖頭,把手下的紙推到蔣寄野面前:「你就是不來,這事也差不多過去了,人用不著你說情,正經的一個學校學院難道會不分青紅皂白冤枉人——你自己看看吧,學生剛剛拿過來的。」
蔣寄野有點納悶,接過來一看,只見a4紙上只有一行簡單小字:經管的各位老師們和領導們好,我願意為薄懸同學的正直為人做擔保,並為此承擔後果與責任,舉報信內容不屬實,望查清。
下面的空白處,龍飛鳳舞簽著經管專業學生的名字——滿滿當當占據四分之三紙面,看樣子周六在校的學生應該都在上面了。
蔣寄野拿著輕飄飄的紙張,訝然,啞然,震驚,酸澀……
這是薄懸身邊人對他再直觀不過的評價。蔣寄野心頭百感交集,對著滿滿一頁紙的簽名沉默了好一陣。
岑立群在旁看著,另起話頭問他:「你爸媽知道你談戀愛了嗎?」
蔣寄野搖了搖頭,起身將紙張放回去,手往茶盤裡伸要給岑立群倒茶,一邊回道:「他們在國外,我還沒來得及當面跟他們說,我們就分手了。」
岑立群沒客氣地伸手把茶壺從他手裡搶了過來——兔崽子昏了頭了,這是他的地盤他的辦公室,長輩高低也沒有讓客人倒茶的道理。
岑立群洗了倆杯子,絮絮叨叨:「我本來瞧著,家裡小輩里你是最穩重的一個,誰知道你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談個戀愛差點搞出個大新聞。」
他遞過茶杯,想想又感嘆一句,「不過誰年少的時候不輕狂,怪不得你。」
蔣寄野笑了下:「您真這麼想,我爸要是聽見您這麼誇我就好了,他在家成天嫌棄我不成器,說我這輩子要麼打光棍的命,要麼只配帶著倆狗跟狗一塊過。」
「噗……」岑立群剛進嘴的茶全嗆出來了,伸手指了指他。
蔣寄野腆著臉把紙巾遞過去,等他氣順了,半天又想起件事:「岑叔,那封舉報信還在您手上嗎,我能不能看一眼。」
「你小子,又想找事是吧。」岑立群瞥他一眼。
蔣寄野笑笑:「哪能啊,我什麼人您還不知道,我是和平愛好者,從小到大就沒跟人打過架,最多吵兩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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