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是。何況這回被舉報的是自己看重的學生,岑立群即便不方便說什麼,心裡還是護犢子的。
再者,學生整天忙著動歪腦筋,哪還有心思放在讀書一道上。
他想了想說:「在樓上辦公室,等著,我給你拿,不過只能看不能拿走。」
蔣寄野應了聲,岑立群開門出去了。
蔣寄野獨自留在屋裡靜坐了兩秒,端起杯子一飲而盡,把那張紙拿過來反覆看了兩遍,用手機拍照存了份檔,整齊對摺起來,放回原來的位置。
順手翻看了下手機,沒有新消息進來,也不知道人到哪了。
蔣寄野倒了杯茶,斟酌著打字:「院裡這邊沒事了,不用著急趕回來——感冒嚴不嚴重?你不來也行。」
剛發出去,就聽背後叮咚一聲。蔣寄野一怔之下,扭過頭。
好傢夥,人就在半開的門口不聲不響站著呢。
薄懸應該是從樓梯上來的,面前哈出的白氣略有點急促的樣子,這次的衣服倒是穿得厚了點,頭上仍然帶著頂白色的毛線帽子,脖子上繞著個圍巾,本來就不大的臉襯得只剩一個巴掌大了。
他定定看著蔣寄野,蔣寄野站起來也看著他。
明明統共分別沒幾天,前兩天在東門也見過一面,不知怎地,蔣寄野有種好久不見恍若隔世的久違感。
但是眼下顯然不是適合寒暄的時候,腳下是經管學院辦公室,岑立群待會也要下來了。
蔣寄野說:「愣著幹嘛,進來啊,你不嫌冷。」
他話音一落,薄懸恍然感到冷似的,渾身打了個哆嗦,這才抬腳緩步往裡進。
蔣寄野見他磨磨唧唧,直接伸手拉了一把。
力道不大,曾經當著他面跳過兩米圍牆的薄懸這回卻像吃不住力,又或者穿得太厚太笨拙了,身體往前打了個晃,險些直接栽了個跟頭,緊接著被蔣寄野給扶住了。
薄懸攙著他的手臂借力站穩,抬頭左右看看,愣愣問蔣寄野:「你怎麼在這?」
走近了才發現,他一身的寒氣,手也涼得驚人,冰涼穿透兩層衣服一直傳遞到蔣寄野的手臂,嘴唇像是凍得,只剩一點淺薄的血色,臉色乍看比帽子還要白上一分。
蔣寄野鬆開沒多久的眉頭緩緩又皺了起來,盯著他的臉,表情凝重起來:「你……」
沒等他說完,岑立群拿著信件從走廊轉進來了。
進門瞧見薄懸,他和藹地招呼了一句:「來了——臉色這麼差,沒睡好。」
薄懸把手鬆開了,立直站穩,對岑立群說,「有點感冒,岑書記,舉報信的事我……」
岑立群先一步叫停了他,將手中的信件交給蔣寄野讓他看看,對薄懸說:「不用說了,我在學校待了好幾年了,學校即社會,有些勾心鬥角的事,大家都清楚是怎麼回事,就算你不跟別人爭,別人還要眼紅地搶你的那一份,光是前幾年就發生過好幾回類似的情況,這回算好的了,沒像前年那樣鬧到校外,也沒鬧上微博熱搜,不然我這書記也沒臉在辦公室坐著了,趕緊找人寫份檢討稿子背下來才是正經事……」
當教師的老毛病上來,岑立群拉著兩人意猶未盡地說了一大串。
蔣寄野杵在旁邊,一直沒吭聲,但是薄懸出現後,他臉色就變得不太好看。
岑立群瞧著剛才進門兩人像是對峙的場景,以為倆年輕人還為被舉報的事鬧脾氣,互相埋怨。
不過小情侶的事,他一個當長輩的不好插嘴,眼看也到吃飯的時間。
岑立群將信件收回來,臨走又專門提點蔣寄野:「你一向是知道輕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別的我不多說了,這是學校,甭管你心裡有多大氣,對著誰你也不能給我胡來,知道嗎,不然我真得把你爸媽叫過來談談話了。」
看著蔣寄野應下,才揮揮手放他們走了。
出了門,薄懸打量著怔怔問他:「你跟我們院書記是認識的?」
蔣寄野言簡意賅:「認識,我媽那邊的宗親長輩。」
薄懸不知聯想到了哪,臉色血色又淺了一層——他才知還有這層關係,不過蔣寄野很多事情都沒跟他說過就是了。
他們兩人之間一直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係,不遠,但是也不親密——蔣寄野有很多關係親近的親戚朋友,太多人願意喜歡他了。薄懸處在其中根本無足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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