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曲別針被人特意藏進去,其中一頭磨的十分尖銳,楊如晤用指腹在上蹭了下,開窗給拋了出去。
將小灰重新裝好,楊如晤抽了一支煙出來,並未點燃,就單純地夾在指間看,大約五分鐘後,若這支煙點燃也燃到了盡頭,他把煙放回去,下車進了家門。
賀此勤挨了好一頓揍,臉上淤青未消,參加珠寶巡展的事也就此作罷,楊如晤進門時他正好下樓,見狀連忙跑到楊如晤跟前。
他先是往楊如晤身後看了一眼,隨後問:「他呢?」
楊如晤看了他幾秒,反問:「他是誰?」
賀此勤皺眉:「宣贏呢?」
楊如晤脫下外套,掛在臂間,興致十足地又問:「宣贏是誰?」
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賀此勤動動唇,常年與楊如晤相處的經驗告訴他,現在最好別頂嘴。
「我.....」賀此勤在楊如晤的目光下開口,「我....我哥呢?」
「在醫院。」
賀此勤猛然抬頭,一張俊臉異常詫異:「他碰瓷是不是?我就還了他一下,他就進醫院了?」
楊如晤嗯一聲:「有點低血糖。」
賀此勤不解道:「他小時候也沒低血糖的毛病啊。」
楊如晤有感而發:「人都會長大,所以一切都會變。」
賀此勤聽得糊塗,楊如晤忽然又笑:「沒準兒是被你氣的。」
談話不久,趙林雁下樓過來,一張昳麗的臉上帶著疲倦,看來一宿未曾安眠。
她說給宣贏打過好幾通電話,宣贏一直不接,楊如晤沉吟幾秒,還是那番說辭,低血糖,在醫院,最後交代一句:「他養父母那邊已經有人過去了,宣贏近期應該不回來了。」
趙林雁潸然淚下:「他還會回來嗎?」
「您呢?」楊如晤問,「您想他回來嗎?」
趙林雁頻頻點頭:「我想的,我知道這麼多年是我們虧欠他,他出完氣,能不能...原諒我?」
宣贏那張悲喜交加的眼睛驀然出現在腦海,楊如晤定住,皺了皺眉,想說關於原諒這事,可能不容易。
「我跟沈休交好,會關注宣贏的情況。」楊如晤又問,「宣贏父親...是?」
楊如晤一邊問一邊把目光在母子二人身上巡視一圈,賀此勤低下頭,趙林雁也陷入沉默,楊如晤心領神會,便不再多問。
在沙發坐下時,腳邊一塊點心殘渣引起楊如晤注意,落在桌角處,許是馮姨清理時沒注意,昨晚一對親兄弟大動干戈,砸了茶具,那碟玫瑰山藥糕也成了泄憤之灰。
楊如晤抽了張紙巾彎腰拭去,未做久留,說律所有事便離開了歡喜園。
下午兩點,宣贏被抽走一管血,剛剛躺下喘口氣,有人敲響房門來探望。
「您好,我是楊律的助理,」來人一身職業西裝,笑容青春活力,儼然一位剛出校門的大學生,「我叫祝詞,這是楊律帶給您的。」
一隻正方形奶黃色小紙盒,隔著縫隙透出幾分清淡的香氣,宣贏打開一看,竟是滿滿一盒玫瑰山藥糕。
細看跟趙林雁做的不太像,朴閒棲雁用的糕點模具很精緻,印花清晰邊緣緊實,這份表面刻花略顯粗糙,卻多了一份朴閒棲雁沒有的隨和之感。
好比速凍水餃,永遠比不上手工水餃有味道一樣。
「還有這個。」樊詞從衣兜里掏出小灰,連同一張卡片一起遞給他。
宣贏拿住小灰的瞬間就摸出了不對勁,裡面的東西沒了,他並未多問,把小灰放在枕邊,打開那張卡片。
白色卡紙,黑色筆跡,上面寫了兩行字:
「說來也巧,朴閒棲雁菜品繁多,唯有這道玫瑰山藥糕出自我手,單獨做你一份,不宜久放,儘早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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