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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秘密即將被『仇人』知曉的難堪頓時籠罩住宣贏,他心理不慌擇路,身體卻一動不能動。

反覆調整幾次呼吸,窒息感反而愈發強烈,宣贏額頭浮上一層冷汗,他先是嘗試著動了下腳趾,沒有知覺,在他試圖抬起腳時,腦海里轟然響起一聲撕裂的巨響。

霎那間,架在身體裡的那顆血色珊瑚斷裂,失重感隨即來臨,地在上,天在下,世界顛倒。

宣贏眼睜睜看著自己落入失重的空間。

神思消散的前,宣贏難得清明一秒,心道又丟臉丟到賀家了,不過仍有一點慶幸,好在楊如晤不姓賀,沒有與賀家人亢壑一氣,好在只有楊如晤一個人在,丟人也盡數丟給這一個人了。

他甚至還想竭盡全力來喊一聲,楊如晤,這下你能盡情地笑話我了。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沒有來臨,一雙緊實的手臂及時將他接住。成年男子毫不就力的重量完全砸進楊如晤臂彎,也是同一刻,楊如晤聽見宣贏喉間發出一聲隱忍的哽咽。

新春的寒冷仍在,福熙路1818號別墅區的明燈逐漸刺破濃霧,宣贏微闔雙眼歪頭在楊如晤的臂彎,那道楊如晤誤以為是床笫情趣的紅痕也被他盡收眼底。

心跳的怪聲在耳朵里擴大了無數倍,宣贏呼吸受阻,等微涼的手指蹭入頸間時,宣贏顫慄一下,用力睜開雙眼。

他們不期然對視,楊如晤食指蜷起,才發現手下那道紅痕,赫然是一道細微的傷疤。

大動脈處,又細又紅。

即便昏厥,宣贏感知依舊敏銳,他感覺自己經歷了一段時長極其短暫的安寧,猶如整個人泡在溫水裡,神經與身體皆為舒暢,然而不消片刻,氣溫急轉直下,他被刺骨冰冷包裹住,周圍很亂,鼻腔里是熟悉的消毒水味,有人在他身邊頻繁走動,監護儀的報警聲在耳膜持續衝撞。

宣贏不耐煩地動了一下,想要揮散噪音,但很快他的雙臂被人按住。

這雙手溫熱,掌心細膩,動作卻有些粗魯,從上到下將他兩條手臂反覆摩挲,弄的他非常難受。

宣贏微微動了下眼睛,從微弱的視線里,看到楊如晤的視線在他的臉上,長久地、平靜地注視著他。

周遭也似乎隨著這雙平靜的眼睛安定了下來,宣贏陷入短暫的昏迷,手背被針頭扎入時宣贏猛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再次睜開了雙眼。

入目可見冰冷的天花板死沉死沉地懸在頭頂,心率還未恢復正常,但呼吸順暢了很多,刺目的燈光照的眉宇脹痛,宣贏想抬手按一下,剛一動,被人握住了手腕。

「別動。」

楊如晤坐在病床邊,臉色冷靜平淡,本以為又得費一番功夫才能將宣贏制止,沒料到宣贏這次非常聽話,說完別動他就乖順地一動也不動。

氧氣罩下的那張臉蒼白的理所應當起來,楊如晤放好他的手,試著又說:「睡吧。」

宣贏不該這麼聽話,想開口讓楊如晤滾,實際上他沒付諸任何行動,只是眼睫輕輕顫一下,慢慢地又合上了眼睛。

病房外,阮揚輕敲了下房門,等楊如晤過來,他將手機遞進,輕聲說:「沈總說打你電話沒人接。」

楊如晤摸了下衣兜,想起來手機落在了車裡,他回頭看了眼陷入昏睡的宣贏,關閉房門,接過阮揚的手機,到走廊給沈休回撥了一通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二人都在沉默,楊如晤起了幾分薄怒,面上仍是不顯:「沈休,我沒時間陪你玩這種無聊的遊戲。」

沈休呼吸沉了幾下,輕笑道:「我今晚的航班,明早回到醫院,勞駕日理萬機的楊律師照看他一晚。」

楊如晤沒等沈休說完就把電話掛了,阮揚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暗道這兩位關係還挺鐵。

靜過幾秒鐘,楊如晤回頭,遞還手機:「多久了?」

阮揚接手機的動作一頓,臉上掛起職業微笑:「您跟病人是什麼關係?」

保護病人隱私是醫生的義務,楊如晤微微一笑,既沒旁敲側擊也沒為難人,道過一聲謝後便回了病房。

已是深夜,整座城市寂靜下來,室外有風,吹得燈光縹緲,晃的夜色醉人。

窗戶上反射出躺在病床上的身影,寬大的病服穿在身上,愈發顯得削瘦單薄,楊如晤手指在窗台上點動了幾下,從茶几上拿起撿回來的小灰,坐到了宣贏的病床旁邊。

如宣贏的憎恨類似,楊如晤也曾不理解為什麼趙林雁只單獨帶走賀此勤,他記得初趙林雁在初嫁到賀家時經常會提起宣贏,那是一種作為母親的悔恨與無力,她會在夜裡痛哭,也會神思恍惚,常常把宣勤錯叫做宣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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