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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林雁再次尖叫。

「宣贏。」楊如晤及時阻止失態向更嚴重的地步發展,攔腰抱起宣贏向後退。

這時的宣贏不像第一次被阻攔那樣理智,他死命撓抓楊如晤攬在腰間的手臂,腦袋左右搖擺。爭執間楊如晤眼鏡被他的髮絲勾掉在地,二人腳步凌亂,那副眼鏡不知落於誰腳下,被無情踩碎。

「你放開我!放開我!」宣贏嘶吼著,拼命向前掙扎。

歇斯底里的喊聲擾亂了楊如晤的思緒,只是宣贏下手太狠,他保持著力道,沒有鬆懈半分。

宣贏在發覺自己無法掙脫開腰間的禁錮時,頓時崩潰起來,他雙腿開始胡亂掙脫,雙臂也努力向前伸展,用一雙鮮血淋漓的手指著賀此勤,嘶吼著叫他原來的姓名。

「宣勤!宣勤!」

「宣文林是怎麼死的!宣文林是怎麼死的!」宣贏不停歇地重複質問,「你改姓的時候知不知道宣文林是為什麼死的!你對得起他嗎!你給我說!宣文林是怎麼死的!」

賀此勤克制著雙唇抖動,不去應聲。

體內的力氣與憤怒猶如一隻飽脹的氣球,終於達到臨界點,砰地一聲炸開,氣球變成了幾隻碎片。

宣贏眼前發黑,一口氣沒提上來,胸口處一陣翻江倒海的疼。

他已經沒有力氣站立,任由自己靠在楊如晤身前。

氣球爆炸的動盪殘存在整個客廳內,宣贏喉間幾度翻湧,楊如晤垂眸看到一雙充滿血色的雙耳以及通紅後頸,然後在模糊的視線里,他清楚地聽見宣贏的聲音。

「宣文林是為了救你跟那個野種死的。」宣贏說,「賀此勤,你記住,一輩子都不許忘。」

第20章

宣贏隱忍多日,終於成功地為宣文林喊了屈,也如願攪翻了賀家的安寧。

地下的玻璃碴在沉默里閃爍著細碎的光,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濃重的晦暗。

宣贏看著這一切,心頭的煩躁一下子消退了很多,他隱隱得意,不再過多糾纏,本欲揮揮衣袖轉身就走,抬腳之際發覺自己還被楊如晤禁錮在懷中。

胸口方向,楊如晤手從他身後橫過來,把他按的死緊。

這個姿勢異常親密,楊如晤胸膛寬厚,體溫濃郁,但這姿勢放在他們身上就顯得甚是難以描述。

宣贏費力扭頭看過去,見楊如晤一雙眼睛毫無遮擋,睫毛纖密,正以一種很複雜的眼神望著他。

一種莫名的狼狽將剛才的得意取而代之,宣贏心臟無規律地跳起來,他死死咬著牙齒,掰住楊如晤大拇指用力一撬,從他懷裡脫身,如同人贓俱獲的毛賊,急匆匆地摔門走了。

白日陽光燦爛,晚上竟然又起了霧,歡喜園周遭燈影渾濁,遠看似是一棟棟鬼宅。

身後的腳步聲依然熟悉也依然明顯,宣贏不肯回頭,努力呼吸霧霾,幾次之後就被嗆的上不來氣。

宣贏有一部分性格承襲了沈家人的特點,在不發病的時間裡,大多他都波瀾不驚,饒是此刻心臟跳的飛快,耳里一陣陣窸窣的幻聽,他仍然背脊筆直,拿著股捨我其誰的勁兒,大步地往別墅大門走。

在踏出大門口的那一刻,宣贏突然倒吸了一口氣,寒冷的空氣湧入呼吸道,刺痛辛辣的感覺猛然灌進了胸口。

這口氣在胸腔里撞來撞去,心臟瞬間更難受了。

由內而發的寒冷從頭頂開始向下蔓延,宣贏釘在原地,恍惚間感到自己全身血液停止了流動,然後它們像石榴冰沙一樣變得顆粒粗大,再往後形成了冰碴,最後變成了一株巨大的血色珊瑚,生硬地架在他的身體裡。

這種滋味太熟悉了。

背後的腳步聲也停在了不遠處,宣贏知道,那是楊如晤,他在背後看著自己。

宣贏一邊安撫自己千萬別在楊如晤跟前丟人,一邊去摸衣兜,柔軟的小灰被主人抓在手裡,奈何宣贏手抖,剛掏出來,就掉在了地下。

彎腰撿起,如此簡單的動作現在的宣贏根本做不到,他盯著地下的小灰,眼神絕望到像是丟失了最後一顆救命稻草。

「宣贏?」腳步聲不疾不徐地接近,楊如晤的眼鏡在紛亂下被踩壞,加之夜間霧氣濃重,他只模糊地看到宣贏像是猛然撞上一道所有人都看不見的結界,渾身緊繃,卻又似搖搖欲墜,「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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