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今年這位可能的案首,瞧上去比去歲的還要小上好幾歲的樣子。
一邊在心裡頭感嘆如今小孩的出色,考官一邊站在考房外邊看范愚答題看了許久。
而被注視著的范愚,直到作完律賦,開始動筆謄抄到答卷上,都沒有注意到正在外邊滿意地點頭的人。
答完律賦,范愚仰起頭舒緩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脖子,這才向考房外邊看去,打算看看試帖詩的考題是何。
好在這會兒考官已經邁開步子,挪去了旁的考房外巡視,才沒有驚到一直在專心作答,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范愚。
答完四書文與律賦,試帖詩已經是整場縣試的最後一題。
運氣不錯。
范愚瞧見題目的第一眼,就在心裡感嘆道。
這回依然沒有碰上他不知曉的題目,五言八韻試帖詩的考題恰好是先生曾為他講解過的一個典故。
專心答完兩題之後,范愚已經覺得體力有點不支,在最後一關能遇到一道熟悉的考題,讓他得以節省下來一些力氣。
思路還是不太順暢,但總歸不是什麼太大的難題。
仔仔細細地謄抄完試帖詩,又回頭通讀一遍作為檢查之後,范愚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次覆到此為止了。
他的縣試,他的科舉第一關,至此終於結束。
這回范愚的答題速度相比前兩場考試慢了不少,走出考房的時候已經不是第一個答完的。
時間依然還算得上早,下午還有些刺目的陽光照下來,范愚的身體晃了晃,而後抬起手放到額上遮擋。
龍門前面,已經有不少考生在等著。
范愚的步子不快,也不算穩。走上前的時候恰好趕上一輪放排。
因為回回都是提前出來,而族學散學並沒有那麼早的緣故,縣試前兩場下來,范愚都沒有在場外見到在等自己放排的友人。
倒是這回,似乎是猜准了范愚會提前交了卷子出來,祝赫竟然正在場外等著。
剛邁出龍門,范愚一眼就看到了在等候自己的少年。
身上不算爽利,明明在被溫暖的陽光照著,范愚還是打了個寒噤。
走起路來搖搖晃晃,腦袋還一直在犯著暈。
范愚左右搖晃了一下自己的頭,緊接著就覺得眼前一黑,站都不是很站得穩。
生著病,再頂著壓力,全程緊繃著精神撐完整場考試還是太勉強了一些。范愚開始懷疑,自己怕是沒有力氣走回族學去休息了。
還沒走到祝赫身邊,站得有些遠的少年已經看出來了范愚的不對勁,邁開步子迎了上來。
「阿愚,身子不舒服麼?」
沒等祝赫走到他跟前,范愚已經闔上眼睛,要往地上栽下去。
倒是沒有直接摔在地上,反而被個身上帶著點清苦藥香的人伸手拽住,強行穩住身體,然後靠到了他的胸口。
不過范愚已經沒什麼意識,昏過去前最後一個想法,便是這個好聞的味道似乎有些熟悉,額頭探上來的手涼涼的,很是舒服。
正是途徑縣署的葉質安,伸手把范愚攬到了自己懷裡,以免這位見過的小郎君把自己摔到地面的青石板上,摔出個頭破血流,到頭來還要自家醫館救治。
不過如今這樣,依然是要把人帶回去懸濟堂。
第21章
祝赫已經加快了步子跑上來,但還是沒趕上,好在有葉質安及時伸手,才沒讓范愚直接栽到地上。
「多謝郎君。」祝赫見狀連忙道謝,而後才看清,扶住范愚的正是先前在懸濟堂裡頭見過的那位小郎君。
葉質安點了點頭,一手扶著范愚,另一隻手已經搭上了他的額頭。
感受到手上傳來的異常熱度後,模樣清俊的少年皺起了眉。
他沒錯過范愚從龍門走出來的場景,瞧這模樣,多半便是著了涼還去科考,耗費太多心力之後便直接昏了過去。
「若我沒有記錯,這位小郎君曾到我懸濟堂看診,郎君不妨搭把手,先扶他回醫館。」
沒有意識的人總是很沉。
范愚看起來瘦瘦小小,個頭也才勉強到葉質安胸口,這會兒扶起來可一點都不輕鬆。
縣署離醫館並不算近,葉質安與祝赫合力把昏過去了的范愚弄到了懸濟堂,好不容易把人安置到床榻上,兩人額頭都已經冒出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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