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勇再厭惡楚人,也該有個分寸,哪來的膽子在祭天大典上鬧事。偏與他鬧事的楚人還與楚容關係不匪。
他若硬和朝廷對著來,保單與的命,勢必會激起群憤,失了民心。
近日已漸有他皇位來之不當的謠言,背後之人是誰他不難猜到。
「你放心,如若真有人搞鬼,朕一定不會放過他。」
楚容聽著他語氣間遮掩不住的狠厲,一聲不吭,任由謝玄將他抱在懷中。
謝玄將單與好好安葬了一番,又請來高僧祈福做法,極盡體貼。
單與在牢中自戕的事並未在朝中引起多大波瀾,彷佛先前慷慨激昂為王勇喊冤的不是這些人一樣,總歸只是個無名之卒,死了便死了,不值得他們耗費一絲一毫的心神。
相比單與自戕,另一件事更值得他們議論,那便是薛炳業的女婿江贏貪污戶部錢款。
前段時日,京中爆發瘟疫,太醫院研究出疫方後,皇上當即下旨在京中設藥棚,給城中的流民百姓免費治病。戶部給採買司撥了一大筆銀款,用來購買藥材。
江贏找到採買司的人說自己認識一位賣藥的商人,願意幫忙採買。管事的為了討好薛炳業,便賣了他一份面子。
好在江贏辦的十分妥帖,採買司便將此事全交付給江贏,不多過問。
可誰知昨日,賀蘭旭與太醫院幾位大人喬裝去各個藥棚處探察,竟發現鍋里煮的不是藥,而是一堆野草!
賀蘭旭當即上奏給皇上,皇上一氣之下要砍了採買司的腦袋,管事的眼見大禍臨頭,立馬供出了江贏,稱此事都是江大人負責,自己並不知情。
現在,採買司上下和江贏都已被關進大牢。
薛婉寧聽聞夫君被關進大牢的消息,差點沒動胎氣,急得薛炳業連夜進宮求情。謝玄並不見他,三兩下便把人打發走了。
薛炳業急於搞清此事,剛出金鑾殿,又去了刑部大牢。
江贏見他來,當即激動的哭了出來:「岳父大人救我!」
薛炳業坐在獄卒拿來的長凳上,一雙老辣的雙眼在黑暗中閃著銳光:「你做了這等蠢事,還想老夫救你?若不是為了寧兒,你就是死在牢里,老夫眼也不會眨一下。」
江贏自知理虧,低頭順從道:「岳父大人教訓的是。」
薛炳業冷哼一聲,臉色緩和了些。他這個女婿膽小老實,平日裡並不會惹是生非,如今卻捅出這麼大的簍子。
他沉聲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如實招來!」
事到如今,江贏不敢隱瞞,他故意省去金玉坊一事,將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
「是趙玉祥說那個商人的藥材比市價便宜許多,我想著宮裡反正都是要買藥的,便主動攬下了這樁差事。頭兩次還好好的,有一日那商人突然說,蘇州有不少人搶著要買,他不打算來燕京做生意了。」
「我一心急,又加些了些,打算將他手中的藥都買光。以往都是一手交貨,一手交錢。是我太蠢,怕他反悔不肯賣給我,便將錢款提前給出去了。趙玉祥說之前與此人做過生意,是個可信之人。後來我才知道....」
江贏的聲音都著幾分恨意;「趙玉祥這王八蛋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私下聯繫楊禹故意往高報價,好從中再抽一筆利潤。兩人聯合起來故意騙我!楊禹拿著錢跑了,我翻遍了整個燕京都找不到人。本想著先拿野草對付幾天,等錢追回來就好了。誰知道這麼巧,賀蘭旭正好跑那藥棚去了.....」
薛炳業聽著許久不吭聲,江贏心裡其實是怕這個岳父的,他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岳父.....」
薛炳業犀利發問:「你要這麼多錢做什麼?往日,也沒見你費這心思?」
「我是想著這麼好的機會,可以賺一筆,為何不....」
「說實話。」
薛炳業聲音不大,江贏卻沒來由抖了一下。他怯懦道:「我前些時日去金玉坊,欠他們一筆錢。」
「多少錢?」
「二十萬兩....」
「混帳!」薛炳業大喝一聲,「你去賭就算了!還輸了這麼多。寧兒可知道這件事?」
江贏拼命搖頭:「不知道不知道,我怕她氣著,一直沒敢說。」
他又將那晚與人賭博一事交代一番,薛炳業道:「那人叫什麼?」
「賈生。」
「蠢貨,你怕是著人的道了!」
江贏不明所以,薛炳業的臉黑的卻像鍋底。
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江贏前腳剛欠這麼大一筆銀子,後腳這賺錢的買賣就來了。此事分明是個坑,就等著江贏往裡鑽呢!還有那賀蘭旭早不來玩不來,偏偏在藥棚煮藥的時候過來,抓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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