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逍.....」 楚容面色錯愕,半晌抬起手撫著那人的後背以示安慰,他臉上難得露出溫柔的神色:「你怎麼在這?」
正說著,李福泉露著那標誌性的笑走了過來:「皇上體貼大人許久未和家人團聚,因此特意讓奴才將二公子接來。」
小新子這才恍惚想起,先前聽旁人提過,大人有一位弟弟,在宮裡的欽天監混日子,啊不,在欽天監當值,想必就是眼前這位了。
見李福泉過來,楚逍也不好意思再扯著嗓子哭,他放開楚容,悻悻的摸了摸鼻子。
李福泉笑了笑:「那大人和二公子慢慢聊,奴才先下去了。」
他一走,楚逍立馬又抱住楚容的胳膊,眼圈通紅:「皇兄我不是在做夢吧?我...我想死你了。母后去世後,慎姝姐姐也嫁人了,偌大的府邸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楚容又摸了摸他的頭,輕聲安慰著:「好了,別哭了,讓人看見了成何體統。」
「皇兄......」
楚容打斷道:「別再叫我皇兄了,讓旁人聽去,恐生事端。」
楚逍立馬警惕的看向「旁人」,並射去一記眼刀,小新子無辜的眨了眨眼,訕訕道:「二公子放心,奴才嘴嚴的很。」
楚逍滿意的收回目光,拉著楚容的袖子:「....我自己私下偷偷叫也不行嗎?」
楚容無奈的看著他,他這個弟弟自幼被母后寵大,性情直爽,脾氣莽撞,整日沒心沒肺,不懂那些彎彎繞繞的人情世故。
當初謝玄為他在禮部謀了個官職,卻沒想到上任第一天,楚逍就和人打了起來。就這樣兜兜轉轉幾次,最後去了欽天監。
他詢問起了楚逍的近況,楚逍卻不甚在意:「欽天監雖沒人欺負我,但實在無聊,平日裡點完卯後,便什麼事也沒有了。」
「皇兄,別光問我了,你過的好嗎?」
楚容:「....我很好。」
楚逍鬆了口氣:「對了,皇兄,我方才好像看到慎姝姐姐了。」
楚容一愣:「她過的還好嗎?」
楚逍:「應該是不錯吧。雖是賜婚,但她那夫君是出了名的溫和有禮,和慎姝姐姐也挺般配.....」
他的聲音不自覺低下去,打量起楚容的臉色,直到發覺楚容沒什麼異樣,才鬆了口氣。楚容假裝沒看見他的眼神。
趙慎姝曾是母后為他挑選的未婚妻。
兩個人還未成婚,邊疆便爆發戰爭,後來北燕明齊聯手破楚,平陽淪陷,皇城內一眾官眷皆為俘虜,太師趙廉,也就是趙慎姝的父親,寧死不屈,當著敵軍的面在太師府門前自盡,只留下獨女慎姝。
後來到了北燕,趙皇后憐惜她孤身一人,便把人留在身邊。再後來母后去世,謝玄因著趙太師在南楚舊臣中頗有威望,為了籠絡安撫人心,便給趙慎姝賜了門親事,以示交好之心。
比起留在朝不保夕的他身邊,嫁到侍郎府,有一所庇護之所,倒是很不錯的選擇。
楚容雖未有異議,但在旁人看來,這卻是對他赤裸裸的羞辱,不然選誰不好,非得選他的未婚妻。
兩人說了沒多久,便有人來引楚容去朝露苑,朝露苑便是此次舉辦萬壽節的地方。
朝露苑在檀宮東側,雖還未春日,但一路花色艷冶,翠木欲流,不時有身穿煙粉紗裙的宮女捧著香樽美酒走過,兩側石桌上擺滿了精緻的美酒吃食,嬌歌艷舞,臨池小酌,別有一番雅致風味。
兩人的位置並不在一處,到了朝露苑便各自分開了,臨走時楚逍滿臉不舍,說一會宴會結束再來找他。
引座的小太監將楚容帶到了最前方的位置。
主座上年輕的帝王從人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刻,就毫不避諱的盯著,賀蘭旭咳了好幾次,也沒見陛下移開眼神。
其他人議論紛紛,納悶一個小小的太史令,如今北燕的階下囚,怎麼坐的離陛下這麼近?
楚容自然知道這是不合規矩的,按他的官職原本都不該來,縱是落座也應是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謝玄眉目含笑,漆黑如墨的黑眸此刻波光瀲灩,他唇角一勾:「楚大人。」
他語氣中隱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曖昧,其餘人不知真相,紛紛面面相覷,只覺得陛下喊他們跟閻王叫魂一樣,還從未聽過他用這麼輕柔的語氣喊人。
「怎麼還不坐下?」
楚容冷淡的看了他一眼,眉頭微蹙,最終還是落座了。
當年四國之中,楚容頗有盛名,這幾年楚容入燕宮,鮮少在人前露面,不少人還是第一次見他,因此一落座,四面八方打量的目光皆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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