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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玄絲毫沒有被戳穿的尷尬,只是怒火更盛:「總之你不要聽那老禿驢胡言亂語!」

楚容沒說話,臉色也不大好看。

正當兩人僵持著,李福泉小心翼翼走上前:「陛下,宮人差人來報,稱燕將軍進宮述職,已在御書房候著了。」

「燕雪深?」

謝玄用手指揉了揉太陽穴,這兩日為祭天的事忙的不可開交,又被慧能那個老禿驢氣了一肚子火,一時忘了還召見了他。

他只顧著誹謗,全然沒注意楚容在聽到這個名字時蒼白如紙的臉色。

「你怎麼了?」謝玄一抬眼,被楚容的臉色嚇了一跳,顧不得兩人方才的不快,忙問道,「哪裡不舒服?」

楚容回過神,道:「沒事。」

這回答在謝玄聽來極為勉強,見楚容臉色如此難看,他還當是自己把楚容氣狠了。

「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看一下?」

楚容搖頭:「不用,回宮吧。」

謝玄原本還想著去南山賞梅,見楚容實在不舒服,只好作罷。一路上兩人相對無言,楚容像是有什麼心事一般,謝玄忍著要和他說話衝動,怕兩人再吵起來惹楚容更加不快。

一回宮,謝玄立馬讓小新子去太醫院請太醫,自己則回金鑾殿去了。

蘭池宮內

鎏金瑞獸的小銅爐中吐出縷縷暖煙,似有似無的香霧,將楚容眼底沉浮的情緒遮掩的更加晦暗不明。

小新子動作利索,一會便將太醫帶來了。

「大人,蘇太醫來了。」

楚容嗯了一聲:「你先出去吧。」小新子沒有絲毫懷疑,抬起屁股扭頭就走。

直到人走遠,蘇木才走上前,一邊放藥箱,一邊朝楚容眨了眨眼:「不如我先給大人把個脈吧。」

楚容聞言伸出手腕,蘇木搭上手指,神情專注,倒還認真的把起了脈。

殿內一時安靜的很,楚容靜靜打量著眼前人,不知道裴弄這兩年聯絡不上自己該有多心急,也不知他費了多大心思功夫才把蘇太醫弄進宮。

蘇木看著謹小慎微,怎麼就敢冒著生命危險,孤身入宮呢?

自上次病好後,他一直沒找蘇木過來,一是沒什麼緣由,二是怕別人起疑,今日倒真有件事麻煩他。

好在蘇木也什麼通透,看出楚容有話要說,壓低聲音道:「大人,有事儘管吩咐。」

楚容將薛貴妃一事簡單告知,托他暗中調查一番。

自謝玄登基後,大力整頓吏治,改革國法,將北燕治理的井井有條,一片盛世繁華之景。不僅兵馬強盛,國力富足,惹得周邊蠻夷小國紛紛歸附朝拜,更使得其他幾國競相結交,不敢輕易得罪。

北燕看似內外無憂,政治清明,楚容深知這不過是表面之象罷了。他在宮中兩年,多少也有所耳聞,朝中黨派林立,激流涌動,薛炳業歷經三朝,威望極高,與他交好的各路言官,門生,重臣不計其數,大有一手遮天之勢。

謝玄不滿薛炳業之派許久,這兩年明里暗裡削弱其勢力,卻終究不能剷除,以至於行事多有掣肘。朝中局面僵持已久,兩方難分伯仲。

楚容眸光微閃,他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若薛貴妃之死真有蹊蹺,薛炳業定不會善罷甘休。

蘇木應下了這事:「我知道了,大人等我消息。」

楚容秀眉微凝,囑託道:「你找個時間再去一趟昭寧寺。」

「昭寧寺?」

楚容低聲說了些什麼,蘇木連連點頭,末了才收拾藥箱,朗聲道:「大人身體無恙,只是有些虛弱,平日裡還是不要太過勞累,多多休息。」

待蘇木離開後,晚飯時楚容忽然對小新子道:「你先前說他今年的生辰宴在什麼地方?」

小新子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個他是誰,立馬眼前一亮:「檀宮,在檀宮!」

楚容繼續吃飯,不再說話了。

小新子琢磨著楚容為何要好端端問起這個,難道是改變主意了?他眼睛溜溜轉著,一邊盛湯一邊試探道:「大人,索性我們閒著無事,不如去看看?聽人說那裡可漂亮了,大人在宮裡待這麼久了,就當是去透透氣了。」

楚容思索幾秒,道:「那就去看看吧。」

小新子激動的手一抖,差點沒拿穩碗。待得了空,立馬跑去金鑾殿給乾爹報喜去了。他在李福泉面前暗戳戳的誇讚自己是如何機智,如何用了九牛二虎之力說服楚容。

父子兩像過年一樣樂了一通,李福泉喜笑顏開,直誇他出息,轉頭迫不及待的找謝玄報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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