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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問了,快些走吧。」月娘對她展顏,溫聲催促。

謝觀憐握住她的手腕,「與我一起走吧,你就這樣放過我,陳王醒來或許會牽連你。」

月娘搖頭,「他不會知曉的,況且今日我今日並不在府上,是他派人引走我的。」

怕她不信,月娘又道:「你放心,我畢竟也當了許久的王妃,有的事能瞞過他的,就算他知曉了,也不會拿我怎樣,你才是應該快些去個安全的地方。」

謝觀憐因她的話,眼眶無端濕潤。

月娘見她眼眶泛紅,亦是一樣,忍不住低頭擦拭眼角。

「和我走。」謝觀憐拉著她不放,軟著聲音勸她。

此次分別兩人或許再也沒有相見之日了。

月娘動了動唇,壓著聲腔:「不了,憐娘,你還記得我曾經和你說過,我有個妹妹與你一般大,我能喚你冀觀憐嗎?」

謝觀憐從馬車中下來,猛地抱住她,低頭掩飾眼中的水霧:「冀月。」

她輕聲說:「我姓謝,謝觀憐早就不記得往事了。」

月娘聽見她的呢喃,緊緊地抱住她,滿腔的話蔓延在喉嚨最後只能咽下。

謝觀憐說:「冀月,和我一起走吧。」

「走吧。」月娘鬆開她,對她揮手,「我還有事尚未做完,暫且走不了。」

謝觀憐還想再說,可月娘側首吩咐人驅馬車儘快走。

馬車漸漸遠去,謝觀憐撩開帘子,回頭望。

月娘站在不遠處,如清瘦的松竹。

謝觀憐忽然想到了之前做的夢。

其實那夜她夢見的不止是走丟後的事,還有走丟前的。

或者說,她不是走丟的,而是被人用命換來的僥倖逃脫。

那年新君登基,五歲時的她,已到了記事的年紀,所以記得她雖是庶出,但長在主母的膝下,後又因父親為前朝君王近臣,為了免遭折辱,而讓府中一眾庶出子女自縊,只留下嫡出。

年幼的她對生死的感知甚弱,只是見往日熟悉的人一個個口吐血沫地倒在面前,她很害怕。

等輪到她時,一位陌生的夫人打暈要給她灌酒的人,抱著她偷跑了。

許是那些人實不能接受她的出逃,她跟著夫人一路沒少被人追殺,四處躲避著來到雁門。

後來夫人還是被殺了,死前她才知道,那是她以前從未見過的生母。

母親死之前都還讓她不要恨他們。

可她想不明白,父親既然做不到無私殉國,為何還不肯放過她與娘親,當沒有她和娘親這個人就行。

所以她即使不恨,也不想要冀姓。

第80章 他想要她

謝觀憐不知道是要去何處,撩開帘子往外一看,隨處是流民,而她一直坐馬車很惹人注目。

這樣下去就算不會被陳王找到,也會被這些流民襲擊。

行出郊外謝觀憐果斷棄了轎子,在臉上胡亂抹了泥土遮住面容,混跡在流民群中。

到底還是人太多了,謝觀憐與隨行的侍衛被擠分開,她孤身一人落在了難民之中。

一路她雖然沒有受傷,但如此亂的世道,即便她將面容遮住也難掩出色容顏,一路上也被不少人覬覦。

夜裡更是睡得不安穩,總擔心那些人過來。

說來也古怪。

雖然一路上有不少男人不懷好意的覬覦目光,但她卻從未被人真正碰到過,而且凡是白日有男人出言調戲,到了第二日調戲她的那些人都不在流民隊伍之中。

她以為許是因是亂世,亂跑被殺,或是落了隊伍也正常,並無空閒的心思去想那些消失的人,只跟著那些人一起往安全的地方移

去。

彼時雁門已經淪陷。

這一路上,謝觀憐也聽見不少戰事。

拓跋呈最終還是敗落於雁門,而他死後留下的大將忽然擁簇著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岩王之子,她這個冒牌的身份卸下,也不再擔心陳王會分出兵力來尋她。

也聽聞那岩王之子曾經被人帶走後流落匈奴,成了匈奴王庭聖子,如今又奪了拓跋呈占領的城池,赫然占據半邊江山。

謝觀憐小心翼翼藏著面容,被擠得一路竟朝著北方而去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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