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想通了,覺得哪怕她心中有人,此生也不會再嫁,也仍覺得能留在她身邊也很歡愉。
可才沒過多久,他又要放棄她,先離開她。
這一次離開,恐怕一生都難得再見一面。
「觀憐……」他望著眼前的女人,眼中掙扎出不舍。
謝觀憐察覺出他今日來似乎不只是為了見她,默了默,柔目霧盈盈地抬眸,輕『嗯』了聲。
沈月白垂下眼睫,澀然道:「我今日是來與你道別的,我要隨師傅去王庭修行了。」
「匈奴王庭?」
消息來得太突然,謝觀憐微怔地看著眼前的青年,不解他為何忽然要去王庭。
雖然自古以來王庭重佛,准許兩國每年可遣派僧人交換,在各自佛寺中來往修習。
但是匈奴前不久剛與本朝打過一仗,被拓跋侯君壓在邊界不敢來犯,但現在拓跋侯君也有反心。
沈月白已經還俗幾年了,怎會忽然要去王庭?
她不由想起沈聽肆,或許是因為他。
可沈月白卻說:「因為你。」
「因為我?」謝觀憐啞然。
她在心中想了很多,甚至以為是沈聽肆,可未曾想到是因為她。
「嗯。」沈月白道:「不是因為旁人,我自覺身無一處,保不住你,所以想去王庭一段時日,屆時能保護你之後再回來。」
聽他如此說,謝觀憐很難不動容,眸含愧色地望著他:「月白,其實你……」
她咬了咬下唇,輕聲說:「沒必要為了我這樣,我自私自利,對你不誠,沒必要為了我這樣一個女人而做出這樣事,我不值得。」
她的確不值得。
沈月白從未見過世上有哪個女子,能如她這般肆意明媚。
但他就是喜歡她,喜歡當年跪坐在一眾信徒中,悄悄抬著明媚眼眸看他的少女,也喜歡她氣喘吁吁地朝自己奔來,問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只為了多看他兩眼,多說幾句話。
其實她從未對他表現出任何親密舉動,可那時候他以為她也一樣愛慕自己,所以義無反顧的也愛上了她。
以至於,當時從張正知口中得知真相後無法接受,最後負氣離開。
沈月白想起往日,心中出奇的平靜,溫柔地望著眼前的女人,第一次伸手握住她的手。
謝觀憐看著他,沒有抽手。
「其實我也沒你想的那樣高尚。」他神色溫柔地說:「我只是想讓你對我多一點愧疚,也在你心中占一小塊位置。」
他知道抵不過她心中的那人,也抵不過兄長,甚至連張正知都抵不過,所以用這種方式破開她心,找一塊乾淨的地方裝下卑劣的自己。
就比如現在。
他就見她哪怕知道他的卑劣,仍滿臉愧疚地垂著頭,翕合唇瓣說:「對不起。」
「無礙,是我的選擇。」他笑著搖頭,隨後忽然道:「觀憐,我能不能吻一下你。」
謝觀憐掀眸,神色猶豫。
他見她猶豫,心中雖失落,但嘴角卻依舊微揚,「並非是要冒犯你,我只吻你的額頭,就當給我唯一的念想。」
從骨子散發溫柔的青年就這般看著她,乞求能觸碰她一下,卑微得令人心軟。
謝觀憐看著他不忍心,緩緩點頭:「好。」
他莞爾彎眼,起身站在她的面前,俯下身,珍重地吻在她的額上,輕聲說:「小心張正知,我走後會找人進來,想辦法帶你離開這裡,他不是什麼好人,他早就知道你在迦南寺,去歲臘冬就想讓人將你擄走。」
兄長雖然不是好人,但至少不會傷害她,只會去傷害旁人,但這個少年不同,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得不分是誰。
謝觀憐聞言一怔,想到了去年的臘冬。
她與月娘在迦南寺的梅林品茶,回去更衣時遇見的賊人,若非當時遇見沈聽肆,她已經被人迷暈帶走了。
最初還以為是姚氏,後來也曾懷疑過許多人,因想不到是誰與她有仇便就此作罷,當做一樁懸案。
怎知,今日沈月白卻說是張正知做的。
謝觀憐訝然他會忽然說這樣的話,下意識抬眸想問他,餘光卻留意到門外被風捲起的一段玄色。
張正知
一直在外面窺視著裡面。
她心中咯噔一跳,匆忙斂睫裝作未曾聽見,壓下口中險些問出的話,緊繃地坐在原位。
沈月白說完,抬頭柔聲道:「多謝觀憐圓我心中的遺憾。」
謝觀憐搖頭:「……沒事。」
沈月白知道方才那番話在她心中掀起了波瀾,心思已不在自己身上,深深地看了一眼她。<="<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