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岳忙去拉郎君往後退:「郎君小心,山上好像有東西掉下來了。」
可還沒有碰上,眼前的郎君就已先一步往前,自然地伸手將上坡掉下來的女子穩當地接在懷中。
而去拉人的小岳腳下打滑,直接跌坐在地上,兩眼呆滯地看著郎君剛為了英雄救美,竟拉都拉不住。
這還是他那一心向佛的郎君嗎?
小岳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站在沈聽肆的身後,虛點腳尖去看他懷中的女子。
郎君懷中的那女子亭亭似月,嬿婉如春,確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兒。
難怪郎君會主動救人。
耳邊的簌簌的冷風聲停了,謝觀憐烏睫顫簌,神色茫然的與男人漆黑的眼眸對視上。
沈聽肆垂眼盯著懷中的女子,薄唇微抿。
她柔媚的玉顏上還沾點驚魂未定的慌意,眼尾洇出天生的濕潤,似沒想到自己會被人接住,後怕的雙手環住他的脖頸,柔軟的身子控制不住地顫慄。
「悟因……」她一副快要哭出來的神態。
沈聽肆視線從她眼尾被劃傷的紅痕上掠過,順著往上看了眼她掉落的地方。
山上一片寧靜,只有她從上面落下來時壓過的潮痕跡。
剛沈聽肆只聽見她的聲音,並未看見其他人,但照這般看來,她應該是在被人追逐不慎從上面跌落。
他斂目,彎腰將她放在地上。
謝觀憐因從上面掉下來受驚了,渾身都還是軟的,一時被放下來腳下便一陣酥軟無力。
她似差點就要跌在地上,手指連忙攥住他灰白的袍擺。
沈聽肆見她賴在面前的羸弱姿態,好脾性地問道:「是站不穩嗎?」
徐徐如雪的腔調帶著溫涼的斯文,問她一句不過是見她起得艱難,按例一問,不見得有多少真的關心。
身後的小岳見郎君這些年待在迦南寺,真養了一身疏離的佛骨,心下微嘆。
家主想要郎君娶妻的願望,也不知何時才會落實。
謝觀憐臉上浮起幾縷尬色,老實下來,小聲說了句抱歉,裝模作樣地想往旁邊倚去緩緩。
但她腳腕應是扭傷了,此刻委實提不起力氣,勉強試了幾次眼眶沁出濕霧,還是又無力地跌坐回去。
她坐在地上拉著他的衣擺不放,時不時還用幽怨地看著他,姿態可憐又柔弱。
立在身後的小岳看得抓耳撓腮,恨不得上前替郎君將她扶起來。
沈聽肆默了幾瞬,傾身彎腰將她直接攬起來。
謝觀憐的身子驀然騰空,細長的手指下意識抓住他胸前雪白的菩提珠。
珠子冰涼,泛著玉澤的冷意,似乎和尋常的珠子材質有些不同。
她正打算仔細感受一下,卻看見他身後的那一臉訝然的小岳。
小岳趕緊背過身裝作沒看見,臉上的驚訝卻是蓋不住。了,滿腦子都是郎君抱了一個女子,那女子生得還極美。
沈聽肆將她抱至旁邊的大石上放下。
謝觀憐側身坐在石上,裙裾覆蓋住纖長的腿,露出的靴履上碰撞得可愛的珍珠佩飾。
她眸含感激對他道謝:「多謝法師。」
沈聽肆從她那對珍珠上收回視線,盯著她問道:「你的侍女在何處?」
畢竟他是外男,她作為已經嫁人的小婦人,現在在後山與男子有牽扯,若被人發現了有
礙清白。
謝觀憐搖搖頭,斂睫道:「小霧在明德園。」
「嗯。」沈聽肆頷首,轉頭乜向身邊的小岳。
還沒開口,小岳便抖機靈地接話:「奴曉得了,這就去尋個姑子去找那小霧姑娘。」
「嗯。」
小岳得令,腳程急急的往山下去,就怕眼裡的震驚被郎君發現。
沈聽肆平淡地看著他步伐飛快的往山下跑,轉頭看向坐在石上的謝觀憐。
許是剛才從上坡滾下來時,雪打濕了她的裙裾與繡靴,此刻她正坐在高石上彎腰艱難地擰著裙擺,玉白蔥似的指節上還有刺眼的劃傷。
灰白的僧袍被風吹得簌簌作響,他看起來高雅淡薄,溫聲問她:「檀越怎麼從上面滾下了?」
謝觀憐抬起沾染污穢的臉,對上他那雙濃黑的眸,後知後覺地露出惶恐害怕的神色:「剛剛有人在追我,其實我本是想上山來找你,可一路上我隱約發現身後好似跟了人,他見我發現便被他追了一路。」
「好在遇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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