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興許他這隻老狐狸從頭到尾就是裝的呢?
她輕嗤一聲便按耐下自己的離奇心緒,接過茶盞率性的一飲而盡,一撩袍角坐在木凳之上看著展開的地圖上只顯示了碼頭便道:「越江在何處?」
紀翎沾了茶水在桌子上畫了一條蜿蜒的線:「越江碼頭隨在離此處百里開外的臨安都城,下至蜀都上至蘭州,一條江河養育數地百姓。」
「糧馬道便與越江沾不到分毫關係?」林燼野蹙眉凝視著。
那賣茶的老漢張口道:「自然有關係。」
他將切好的瓜擺在桌上道:「泉谷縣的水源便是越江的一條小分支河流。」
林燼野急切問道:「那河流呢?」
老漢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嘆息一聲:「朝廷修建糧馬道,便是要斷了那條河引往別處去了。」
紀翎沉聲道:「那泉谷百姓用水自何處?」
老漢坐在凳子上用芭蕉樹葉為自己扇風:「自有縣令替我們鑿井。」
林燼野放下兩枚銀餅在桌上,翻身上馬。
「誒官爺,多了。」那老漢正欲翻找著自己的碎銀子卻見眾人要走,連忙喚道。
林燼野調轉馬頭,聲音隨著疾馳的風傳來:「不必找了,天太熱會中暑氣的,老人家早些回吧。」
待抵達客棧之時,那小二笑著迎來為眾人牽馬:「本以為幾位官爺要在泉谷縣多留幾日沒想到這般早便返程了?」
林燼野一躍下馬後,凝視小二的眸光里是冰冷凌冽:「無收穫只好先回來,今日再住一晚。」
小二打了個哆嗦,笑容凝固著點頭。
進客棧之後卻不想掌柜不見了蹤跡,小二討好的笑著為幾人拿鑰匙道:「掌柜的在後院地窖清貨呢。」
林燼野抬眸拿過鑰匙:「糧馬道不靠越江,那你們用水是如何用?」
小二朝後一指:「官爺不知,客棧後院有井。」
林燼野走過去,看著那口井邊沾上一層灰,便道:「阿垚,將水打上來。」
一看那打上來的水還
漂浮著樹葉與死蟲林燼野便低聲與阿垚道:「他們用的不是井水。」
這時,身後一聲響動,便見地上不起眼處被推開,掌柜走過了出來微微一愣便將地窖關上道:「喲,幾位客官這就又回來了?」
阿垚提著那桶水道:「是啊,在泉谷縣喝了井水尚覺甘甜,渴了便想再打一些上來喝誰知這井好似許久沒用過似的。」
掌柜明顯面色一白他擠出笑道:「官爺您瞧那幾缸水缸內是我們一月前打上來的水,乾淨清澈才能入口嘞。這井要待那幾缸水都耗盡了才回重新打水上來。」
阿垚嗤笑一聲正於辯駁,卻被林燼野抬手攔住:「原是如此,想來是我們唐突冒犯了。」
林燼野轉身之際低頭看向那地窖腳步停頓:「地窖內放的什麼?」
掌柜笑著道:「回大人,瓜果蔬菜。」
「你知道我們身份?」林燼野笑意悠悠望著他,「小二說的?」
掌柜咽了咽唾沫:「幾位大人風塵僕僕的來,一沒貨物定然不是商隊,二就算是趕路之人哪有您幾位丰神俊朗?」
「呵,掌柜的好眼力。」說罷,林燼野轉身離去。
回到房中,阿垚篤定道:「客棧用水定然不是井水,那漂浮死蟲分明就已經死了不止一個月了。」
「所以,今夜去地窖。」林燼野雙手抱胸推開一扇窗戶低頭看向地窖的方向。
紀翎拉住林燼野的衣角誠懇道:「我也可同去相助。」
「王爺是去為我們拖後腿的?還是為我們去打草驚蛇的?」林燼野掃過他的雙眸,「商陸看好你家主子!」
彎月如鉤,窗外樹影婆娑,黑沉沉的夜籠罩著大地。
三人摸黑而行,探查掌柜與小二已然熟睡後方前往地窖。
阿竹輕聲道:「我在這裡為你們把守,若是有人來了會敲擊三聲。」
林燼野用鎖月刀劈開鎖住地窖門生鏽的鐵鏈,拉開門進入地窖後,內里潮濕的空氣撲面而來。
地窖內不大,四周都是磚牆。
阿垚拿出火摺子在前方為林燼野探路,看著滿地的瓜果蔬菜道:「老大,確如掌柜所言。」
忽而林燼野抬手示意他:「你聽,有水聲。」
「的確,水流之聲,莫非這裡能穿過客棧後面的山抵達那條被引走的越江分支?」
隨後阿垚沉思片刻,犯了難:
「但是…地窖內只有一畝三分地,如何能穿過整座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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