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一屁股坐在街道之上,攔住幾人去路:「自從糧馬道修建之後,便是賦稅、商稅處處增加,從原先三成到如今五成,又來了什麼關稅!我們縣百姓自打出生時便生在這裡,為何如今狗屁糧馬道一建成便要我們泉谷縣來擔朝廷的關稅?」
一賣茶郎道:「是啊,若非是李縣令處處為我們著想,幫我們將關稅自己擔下一成不然早就餓殍滿地了!」
「什麼關稅?何來的關稅?」紀翎倏然皺眉,「關稅是臨安擔下的與泉谷縣有何干係?」
那老嫗哭道:「放屁!我們年初才上交的關稅,如今早就入了朝廷口袋了!」
那賣茶男子附和道:「是啊,當時還沒有糧馬失竊,我們百姓尚且能夠擔負下來。誰知道三月份便出了糧馬失竊都在傳是因鬧鬼,朝廷賦稅又愈來愈重,你們這些狗官究竟要我們百姓日子如何過得下去?」
見百姓們手中拿著鐮刀、鍋碗瓢盆、臭雞蛋圍住一行人後便欲群起攻之,林燼野手中握著未出鞘的鎖月刀吩咐道:「阿垚、阿竹不許拔刀莫要傷了百姓,商陸護好你家主子。」
三人一個健步直接躍上屋檐,林燼野頭髮被人抓得散亂,她挑眉時吹出一口氣將垂落下的墨發颯然吹起。
待他們將身上的菜葉收拾好後,便去往遠處等候在小巷處的馬車。
甩開了百姓方來到衙門。
此處衙門比荔平縣更為氣勢恢宏,李縣令已然在門口等候多時,見著林燼野一行人來的比他想像中更快方假笑著道:「是下官失職未能攔住百姓為林大人開路。」
「此事怨不得李縣令,百姓對縣令擁護至極實乃幸事。」
見林燼野一字未提旁的事,方覺著她應當沒有聽到旁的風言風語。
李昂眼角擠出褶子笑意更深:「林大人,請。」
待奉茶後,還未待林燼野說,李昂便開門見山道:「糧馬失竊案,下官知之甚少,畢竟誰會蠢到在自己地界上劫北境與涼州衛的糧?若是導致兵敗,那便是誅九族天大的罪過!」
「當日糧馬過界,應當在泉谷縣由縣令監察後,兵分兩路一路往朔州兵防處直達北境,一路往蘭州處直達涼州衛。」林燼野用杯蓋撥了撥茶葉,「可尚未到泉谷便遇匪徒,就算到了泉谷縣糧草早已被偷天換日,所以……」
林燼野頓了頓擱下茶盞,挑眉時眸子裡乍現冷光,
「李縣令,若按常理你們自始至終都沒有嫌疑。」
李昂沉住氣道:「林大人所言有理,可論換糧一事,下官著實想不明白究竟是如何偷天
換日的。」
「糧馬道內無商隊,能瞞過眾人換糧離開的只有客棧休整那一夜。」林燼野忽而看著香爐內飄出裊裊的香道,「縣令喜香?」
李昂一愣點點頭道:「是,下官無別的愛好,就喜好在旁的時候為內子制點香。」
林燼野望向阿竹,見她神色無異方覺是自己想多了。
她抿了口茶:「來的路上,本官聽聞百姓怨聲載道是為朝廷賦稅?」
李昂咽了咽唾沫道:「是,失竊案之前還好,就是案發之後大家傳出是鬼作祟,商人們大多害怕便都拿錢走裴家碼頭用貨船了。」
林燼野不聽他繞彎子道:「關稅不是臨安擔麼?泉谷縣百姓為何會平白擔下如此重擔?」
李縣令的臉莫名白了一度後方恢復道:「此事…下官的確不知,我們泉谷縣隸屬布政司與戶部管轄,不如林指揮使去問問布政司王大人?」
林燼野也不吃他那一套,眼神之中布滿懷疑:「自然,本官是鎮撫司人對朝中賦稅並無涉獵,此事待本官回京定然會向陛下說明。」
再詢問了些許後,便離開了衙門。
林燼野拉住阿竹道:「方才的香是不是客棧那夜你聞到的?」
阿竹搖搖頭:「不同。」
如今臨安境內糧馬道已經行完卻全無頭緒,莫非當真要空手而歸?
「等等……」林燼野驟然背脊一僵,待入了馬車後看向紀翎,「方才李昂說如今的大商隊寧可走水路也不走糧馬道。」
「碼頭離糧馬道快百里是不假,那…」林燼野抬眸望著紀翎,「越江呢?離糧馬道也是百里?」
第18章 第18章若是…不虛就好了。……
紀翎頓時明白了林燼野的意思:「你的意思是,糧馬道內絕無可能走陸路轉移那麼多袋糧草,只能通過水路?」
林燼野頷首道:「若通過水路,只能是裴家。」
阿垚頓悟:「難怪,今年三月因糧馬道運送兩地軍餉封路,裴家便自此沒有出過城門。所以他們是通過漕運貨船送走的糧!」
林燼野沉聲道:「糧馬道封路,無人進出的情況下,怎麼能一夜之間替換成沙土?又如何運到船上,還能不動聲色瞞過所有人?」
「我想,我們應當重新去一趟客棧。」紀翎望著林燼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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