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等了很久,想陪你一起等。」
李萊爾沒像時崇接住雪球一樣,收納他的話,「外套上面不是有手帕嗎,先擦一下吧,我知道洗手間在哪?」
她指向口袋上方漏出的白色小三角形,泄出的那一角上附著紅色繡線。
時崇伸出乾淨的那一隻手,捂住露出麥芽般大小的布角,「沒事。洗一下就好。」
學校很大,拐個彎到洗手間要幾分鐘。
剛好洗手台在男女廁所外的公共走廊外,李萊爾站在旁邊等他。
水龍頭難產似的擠出一絲水柱,順著時崇的掌心流淌,千絲萬縷的紋路一點點清晰起來。
李萊爾嫌水太小,幫忙將開關扳到最邊緣。
銀灰色水管發出沉重的低吟,水龍頭開了花,水珠迸濺到他們臉上。
李萊爾一手攥著時崇的手腕,另一隻手將開關絞緊。
一片狼狽,鏡子裡面的他們都是亂糟糟的,衣服、頭髮不復早上精心收拾的模樣。
李萊爾透過鏡子裡發現自己還握著時崇的手,立馬拋開,與他保持一段距離,「你的手錶應該防水吧。」言下之意就是,她剛剛的舉動僅僅出於好心。
「放心。」時崇不掛心於此。
兩個人尷尬地僵持在現場。
最後還是時崇出面解圍,「我明天要走了。」
「是嗎?」李萊爾愣了一會。
其實他早就做好離開打算吧,最後這句是他目前為止最想說的吧。
他是因為剛剛聽到別人說的話,才受到影響了嗎?
這一次真走了,他們還能再相遇嗎?
也不是時時能偶遇,以後也不會有正當理由可以見面。
他們現在是沒有關係的關係。
以後也會是。
她不由得悲觀起來。
「那你待會就要走了嗎?」
「對。」
「一路順風。」李萊爾艱難地後退,腰碰到洗手台邊緣才停止,身體重心整個倚在檯面上,艱難地說出這四個字。
「這麼多天,我們都沒見過面,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你有?」李萊爾歪頭,精心維持著自容的表情。
時崇輕輕吐了一口氣,鄭重地說,「你要什麼都可以——」他緩步上前,墨色的瞳珠里倒映著小小的自己,隨著距離的縮短,那個她的影像逐漸拉大,「能不能不要騙我?」
「我騙你什麼了?」李萊爾對著時崇眼裡的李萊爾質問,露出因在戀愛遊戲裡拔得頭籌而驕傲的笑。
她笑,她也笑。
「你騙過我很多次,還說過你愛我。」
「這麼記仇,可是我也曾經說過我討厭你呀。」
李萊爾要激怒時崇,逼他滾遠點,「討厭你,是真的。你最討厭假話,又從來不說假話。可是你也那麼多次對我說過,厭惡我,這也是你的真實想法吧。 」
「你別扯開話題。這幾天你總在躲我,和之前那麼多次一樣。你到底在害怕什麼?為什麼根本不相信我,為什麼不能坦誠相待呢?」
李萊爾還要乘勝追擊,「可是你不是也騙過我嗎?你難倒沒有掩飾的地方嗎?至少我們扯平了。」李萊爾艱難地維護自己的尊嚴。
「好,我承認幾次三番能遇見你,都是故意的,這個計劃從一年前回國後,知道你行蹤就開始實施了。我想和你見面,我想和你在一起。李萊爾,你明知道我想聽什麼?可你偏偏故意反著來,如果真的要騙我的話,擺脫一開始就把戲做全套,蓄意接近我又疏遠我,這到底算什麼?」
李萊爾的笑容後退不得,只能苦撐自己最後的門面,絕不服輸。「你和李斯萍根本就是一模一樣,一樣的自我為是,每個人說愛我,卻不問這是否是我真正想要的。高高在上地施捨那麼一點東西,我就必須跪下來捧著、接著嗎?」
他眼裡的她終究還是敵不過李萊爾,率先敗下陣來,雙眼有滑下兩道眼淚的衝動,她竭力忍住。
「我愛你,那你呢。你敢說你心裡對我沒有一點感覺嗎?」時崇彎下腰,雙手撐在洗手台上,將李萊爾環在懷裡,目光炯炯直逼問到她臉上去。
李萊爾知道,當某一方主動詰問另一方關於愛的存在性問題,提出問題的一方自然是落到下乘。
她不說話,將臉別到一邊,抗拒和時崇直接眼神交流。
此刻的沉默正好宣誓李萊爾的勝利,她贏了,成功征服了時崇,打敗了那個和李斯萍相似的靈魂,可心裡卻不如原先預想般的快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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