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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東家一直一言不發。我也不知要再說些什麼,只好默默凝坐。

良久後,東家只是一嘆才說:「若是禮部員外郎來,你該如何?」

我身子一震,一下壓斷了腿上的琴弦。不知為何這東家知道我的心思。

東家並未說話,似乎在等我的回話。我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良久才咬著牙道:「殺。」

「旁人呢?比如那些人還有那個婦人。」

「最恨之人,唯有他。薄情涼性,百死不足。是他負我於先,若不是他,旁人不可能這般待我。」

「報了仇呢?」

「以死贖罪。本就不甚清白,留存何用?絕不拖累這院子一人。」

「呵。連坐,若是死於此地,何能逃脫?你家中之人,若是也被你連累呢?」

「東家?」我泣不成聲。

「你琴意雜亂,尚不成氣候。琴聲透心聲,也未有決斷。待你有資格入此樓,待時若是心意不變。再論。」

半年之後,我從琴湘館出師,重回拂柳院簽了賤奴籍契。

是。我甘願在這世間,淪為下等人。

我只求,一個手刃負心之人的機會。可媽媽說,東家說了,我們樓里只能賣藝不賣身。說我心有不甘而已。

顧郎一直沒有來。我已學會了隱忍。待他名利雙收,子嗣昌茂之時,才是好時機。我要作為頭牌,叫他身敗名裂。

自此在那拂柳院做了一名藝人。開始會了用曲取悅於人。隔著薄紗,畫著精緻裝容,卻是不接待客人的。也是從那日起,從前的身份,便煙消雲散。沒人知我從哪來......沒人知道我歸處。只知道一名為薏霜的彈琴之人。

我每彈奏一曲,皆是包含了我心中所想。

心中有一愛人,有一恨人,有一傷情,有一未了情。往往彈奏之時,便是幾番情緒夾雜其中,只盼一真心之人,能助了卻心愿。誓要那負心薄倖之人付出代價。

終於,在這人世間,在這青樓中,我也能聽到一人,懂我心聲。

那女子是為生客。不知為何會在這藝館中。她清新雅致。面紗下容顏較好。朱唇如櫻桃般。且眼中就同我當年入京之時一般羞澀。可這個女子說:「她也有一心愛之人,卻是愛而不得。此曲,倒盡心酸往事,卻又不干於此。」她並沒有講她的故事。

國喪還未完,本不能奏樂。卻因陛下賜婚而令民間也蠢蠢欲動。無論是茶館還是暗所皆偷偷營業。我也被重金邀請到雅墨軒一包間彈奏。我本不喜外出演奏,可媽媽讓我定要去。我只得出門。可包間中並無人,我只是對著空曠的牆壁彈奏。可那店小二似乎並不覺得奇怪。仿佛那店小二能看到對面有人一般。

第二次時,我曲畢欲走,卻在大堂,遇到了潑皮調戲。另一位知心之人救助了我。也是一曲便知我心。還給我了一個鐲子叫我遇到困難可去尋她。她是瑞王妃。

下樓後,我不禁更加好奇,那之前那女子,出入青樓妓館之人,是誰?

很快我便知道了。

東家回來了。

召我進了一間密室。告訴我一件我至今難以接受之事。

東家是官家之人。整個拂柳院、雅墨軒皆是他們之所。東家是一個只聽命於陛下的人,負責情報,監察百官。而我,也算朝廷之人,陛下檔案之下,有我這個人。相當於我之前,遞了狀紙,直接報到了御前。

原來,我也是朝廷之人了。我很快被奉為頭牌,有了玉牌。甚至可以調用隸屬之人。但我從未用過玉牌。少主給我的任務很簡單,只是與瑞王妃正常相處罷了,讓我以誠相交。在那的所聽所聞皆不必上報,只以琴會友足以。

而這局是堂主女兒,新任少主布下的。願意只是想讓舊友聽聽這曲罷了。

後我奉命去以自己譜曲為由順帶同瑞王說一句罷了。其後瑞王妃離京,我便加了任務,暗中在楚館中聽著那些混雜卻四下流通的消息。且也只是聽著而已。若事有緊急也可派人去傳令至各處,甚至能牽扯京中軍權之人聽命。隨時都可以圍攻了那個我痛恨的京官府邸。

可我沒有......因為我那般做,就是顯整個組織迫於明面。

我只是想知道,顧郎知道時,作何感想?會不會後悔?

但我也對那位少主好奇,因為知道了東家名諱簡清明,而他並無女兒。這一切還是聽來聽曲的諸多雅客一言一句中聽到的。

我不知我與瑞王妃相交知否為真,但瑞王妃卻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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