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傅一頓後道,「那日窗外那名女子。」
常衡瞬而明白,太傅早瞧見那日自己走神之際。答道:「是。」
「那確實,三位皇子,確是不宜選。」太傅一嘆。
「三位?」常衡吃驚轉瞬即逝。「無論是三位也好,兩位也罷。只怕一位,也不成。」
「後宮之事,我也無法。」
「先生。」常衡仍不願放棄。
「只能說,勉力一試,成不成的,聽天命吧。」
「多謝先生。」常衡再次叩首。
太傅離開,小黎隔了甚久才回,同常衡道:「公子,太傅去了御書房。」
常衡以為自己並未聽清。
「小的去問了師傅,師傅也被支了出去。」
「聽天由命,竟是聽天子之命。」常衡突有些後悔,不知太傅會如何和陛下說,是否會反累了常苒性命。
「就知不久秋獵,太傅也隨行呢。」小黎道,有解釋著,「春日陛下未得空,這便挪到秋日了。」
*
音雜亂序,擾的外頭的蕭承澤無法呼應。簫聲幾融,仍是無法打亂,直到琴音終停。蕭承澤蹙眉,手也緊握簫管。
難道這便是回應嘛。
靜待無音,再次舉簫唇邊,簫聲轉圜,不知吹何,幾轉之後,終迴轉為那曲「鳳求凰」。那曲花了兩夜光景改出的曲子。
簫聲再次入耳,第一個轉音過後,常苒略有些遲愣,微顯粲然。細細聽著,竟有些淚盈。一曲終了,常苒再聽,已無音。抱起琴來,走出院子,院中已無人。
拐出後院,倚在中院一棵大樹邊,靜待簫聲。
兩院之外,簫聲停歇。轉身背靠空蕪院牆之側,靜待琴音回應。
「五哥。」
蕭承澤轉頭,卻看院門口蕭承言帶著小藤走過來。收手便把簫背到了身後。
「五哥怎的在這呢?枯院空簫,好有雅興呀。」蕭承言緩步進院,滿院子雜亂無序的草木橫生,雜樹紛亂,卻是花朵緊促。
「你也好興致呀。」蕭承澤以笑應對,人卻是未動分毫。
「我是聞音而來,簫聲動人呀。一曲鳳求凰,一曲相思淚,一曲情斷腸。」蕭承言話語漸輕,轉頭四顧,並未見旁人,不覺失落。還以為常苒也在此呢。
蕭承澤勾唇,把簫轉到身前。「哦?承言何時也對音律感興趣了?都能聽出愁腸寸斷了。多有進益呀。你是真聽出了我愁腸,還是司馬相如之故呀?」見蕭承言眼神四顧,接著說,「可知後還有卓文君,一封十三字,引出怨郎詩?」
「誰是卓文君?」蕭承言眉頭深鎖,不覺發問,卻見蕭承澤急隱去的唇邊笑意,緊咬牙關,恨自己日前同五哥請教慣了,習慣性便問出口。
「司馬相如之妻。都是些旁的,不知無妨。」蕭承澤簡要回復,看向旁處。
蕭承言卻道:「既是旁的,不學也罷。怎的五哥便這般痴迷?夜夜笙歌?」
「夜夜笙歌?」蕭承澤失笑搖頭,勾唇回擊,「承言,你知道這話何意嗎?」
「字面意思呀。」
「哼。夜夜笙歌。既能聽出鳳求凰,想必你房裡的那位,沒少夜裡彈奏吧。回去問她去吧。說不準,還能給你哭訴一場《白頭吟》呢。」
蕭承言站在院中,聞言忽而轉身。對上蕭承澤的一臉笑容的卻是一臉嚴肅。「她只是會彈幾首曲罷了。我才收了她。」
蕭承澤卻是笑容更甚,「還是母后疼你,我這般愛曲,也沒說給我找個人。給我彈曲聽,都是我自己巴巴的去樂坊。」
蕭承言胸口處略顯起伏:「那我,回去就同母后說,讓她選兩個,懂琴音的,送到五哥房中。」
「那倒是不必。早先都沒個人,如今,更不必多添麻煩了。我可不想卓文君還未進門,《訣別書》已備好。」蕭承澤笑著,轉動手中的簫。目光也隨簫動,卻也轉瞬抬眸,看向蕭承言,見他板著臉。不覺笑容更甚,「忘了你不知卓文君。」
看蕭承澤手中之簫,黃色穗子飛揚舞動。蕭承言忽起一股火,便頂撞道:「五哥詩書是好,我確不如。可旁的未必比我強。不妨比比騎射。我的騎射歷來拿得出手,五哥可是不大成的。用不用我教五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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