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為了治他,便給了他一本《說文解字》,讓他按照部首將一篇文章里所有的字拆解開,再依次排序。
陳恕按照這個方法,將信上的所有的字按照部首抄下來,然後按照《說文解字》上的順序重新排序,驚奇地發現,這樣寫下來以後,紙上記錄的全是一個個的人名。
姜貞脫口而出道:「這一定是那些被壓在太子廟下的百姓!」
陳恕找了一頁紙,重新將這些人名抄下來,數了數,一共有五十三個。
看來沈德齡並沒有騙他們。
陳恕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想必當年岳父離開原武縣後,便察覺到了有人在追查他,於是找到了太爺爺。」
他的話讓姜貞想起許多年前,老太爺第一次見到她時,那複雜的目光。
老太爺不止一次說過,她的眼睛與爹的一模一樣。
她以為那只是一句無心之語,因為在她前世的記憶中,對陳家並沒有什麼印象。
爹也只是同她說過,有個陳叔叔在揚州。
「太爺爺或許就是不想你被捲入這場風波,才在臨終前給你留下那樣的遺言。」陳恕嘆息道。
但是這當中一定還有別的隱情,姜父離開揚州以後,又發生了什麼?太爺爺在其中又做了什麼?
目前唯一的線索,就只有眼前這張記錄了那五十三個冤魂名字的紙張。
姜貞當機立斷道:「恕哥哥,這件事我們一定要查下去。就從這些人身上入手,他們雖然已經去世了,但一定還有家人在河間府。」
陳恕有些擔心,他並不是不贊同姜貞去查這件事,但是他如今脫不得身,姜貞又如此堅決,讓她一個人去,他怎能安心?
做了這麼久的夫妻,他如今早已明白她的固執,心裡雖為她擔憂,卻並沒有勸阻。
陳恕點頭道:「好,我會找人護送你。為了不打草驚蛇,對外只說你是聽從家裡的安排,回揚州去幫著母親為瑩姐兒操持婚事。」
他如今有些後悔,不知沈德齡今日來陳家,會不會引起王首輔的注意,姜貞要走,還要趁早。
姜貞也明白此事的重要性,方才沈德齡離開時,她都是讓人給他包了幾包點心提在手上,偽裝只是普通的走動,但沈德齡哭成那樣,若有人存心關注,一定會發現端倪。
「恕哥哥,事不宜遲,我明日就出發。」姜貞鄭重道,陳恕一臉嚴肅地叫了墨竹進來,吩咐他去找十來個侍衛隨姜貞同行,自己又跟著去了一趟柳大儒的府邸,借
來了幾個厲害的暗衛。
他雖然沒有明說要做什麼,但柳大儒何許人也,心如明鏡,早已察覺出陳恕一臉平靜之下的波瀾起伏。
柳大儒扶著長髯幽幽地道:「怎麼?還是決定趟這灘渾水了?」
上一次陳恕還不算完全參與其中,就被顏之介大手一揮貶出盛京,差點回不來,他還以為陳恕不會再有勇氣了。
陳恕低眉斂目,「老師,此事重大,不得不不為。」
柳大儒也無意探知到底是什麼事,不過聰敏如他,已經猜到陳恕要這幾個武藝高強的侍衛,應該是為了保護他那位夫人。
姓姜的夫人……
陳恕對他道了謝,腳步匆忙地離開了。
柳大儒卻在想,從前覺得陳恕這樣的英才,太過兒女情長不好,能青史留名的男兒,哪個不是辜負了女子的?
但這一路看來,陳恕過分理智冷情,若沒有他的妻子,將來或許根本就不會成為一個忠臣,只會是一個被權力主導的動物。
是因為那點溫情,才讓他有血有肉。
陳恕陪著姜貞收拾了行李,既然是要做出回揚州探親的模樣,就要把戲演好,姜貞浩浩蕩蕩地採買了許多盛京特產,翌日,裝了整整一個馬車的行李,慢悠悠地出了城門。
如二人所料,王首輔並非沒有眼線,那日沈德齡從陳家出來,被他的眼線盡數看在眼中。
姜貞一出城,王首輔就得到了消息。
彼時他正召集幾個心腹在書房議事,明熙帝的身體每況愈下,這個月初,剛下完早朝,便在寢宮吐了血。
明熙帝知道自己身體撐不了太久,於是放鬆了對太子的監管,這些日子,已經在漸漸地放手一些朝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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