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程中,她倒是不約束蓮心回上饒的意圖,還已經開始著手為蓮心回上饒找車馬人手。
若不是蓮心死纏著范如玉要知道為什麼,只怕現下便已坐上回去的車了。
見范如玉默然不語,蓮心招招小手。
待范如玉趕緊低下頭,附耳過去,蓮心才神神秘秘地道:「阿娘不說我也知道,你是害怕官家仍對我們家有忌憚,所以要自己當這個家眷人質,好叫他們放心等著爹爹、不催他,是不是?」
說罷,狡黠地眨眨眼,看著范如玉的側臉。
范如玉繃了一會兒,到底沒忍住,還是「哧」一聲笑了。
她拿指頭推了推蓮心腦袋,「小鬼靈精...」
「罷了,你既猜到了,我也不瞞你。這樣吧,仍是我留在這裡,待我找好了車馬,你就啟程回上饒待在你爹爹身邊。臨安府到底人多口雜,你的身份,不太適合在這裡,明白麼?」
范如玉看著蓮心,見她知道她指的是蓮心的生父之事,才收回視線,繼續輕聲道,「還有,這期間,你我都安分些,說不準就會有人要考看我們的言行品性,以此評價你爹爹的忠心。譬如上回你吟的什麼詞,都不許再亂說了...」
蓮心明白范如玉話中隱含的意思。
明有錦衣衛,宋有皇城司。對於一個統御整個國家的帝王而言,要掌握他有所懷疑忌憚的人的動態,特務機構是必須的。
而十分不幸,作為歸正人、曾領兵作戰的爹爹始終屬於帝王忌憚的範圍之內。
這麼說,現下是她們一家的考察期?
蓮心四周環視。
而周圍,大概就正埋伏著皇城司的輕功高手?
「太帥了...」
蓮心喃喃,隨後向范如玉遞去一個「你放心」的眼神,「我一定好好表現。」
別說她本身也沒有反心,就是她真有反心,想讓周圍的人埋伏著聽見忠君的話,也不過是裝幾日的事。
不光不費勁,還有種諜戰劇的刺激感,又有什麼呢!
范如玉點點頭,肅容:「言行謹慎,以達上聽,記住了?」
蓮心和她拍掌,一言為定:「記住了!」
兩人彼此點頭,都覺任務重大。
這時候,潮水似的夜幕邊傳來了一陣喧譁聲。
朱淑真的嗓音從門邊揚過來。
「今日和個薄情的相好分了手,不想回家,你們收留我一晚罷!」
說句話的時間,朱淑真就卷到了兩人身邊,一左一右挽起來二人胳膊,振臂一呼,「你們今日可得好好聽聽我的事!真箇氣煞人!」便拖著兩人朝屋內走去。
只有蓮心和范如玉面面相覷,被拖著一路往屋裡走,一路朝屋頂上看。
朱娘子,你也太會挑時間了吧!
蓮心呲牙咧嘴,不知所措,一時都不知該說什麼來阻止她。
——朱淑真若真一五一十說了和所有相好分手的過程,那麼,這和在朋友圈發出自己的pdf版黑料小作文有什麼區別啊?
第97章 三季,滿頭花和「無事過這一夏」。
失戀的人就像泄洪時的大壩口,堵不如疏,主要也堵不住。
故而對於朱淑真也是同樣的道理,勸是勸不住的,只好坐著聽她傾訴。
「你的意思是,他其實有家室,但他騙你沒有?騙了你整整五個月?」
范如玉坐在榻上,一邊翻著新收到的信件,一邊聽朱淑真說著她這段感情故事的發展,不時義憤填膺:「這盲賊!壞了心肝的下流胚子,我呸!」
朱淑真果然愈加激動了,將拳頭砸在手心裡,贊同:「下流胚子!我非將這事宣揚出去,要他身敗名裂不可!」
范如玉分了九成心神在信件上,剩下的一成顯然不夠理智:「宣揚出去!」
蓮心不得不開口:「咳咳。」
「若真宣揚出去,第一個身敗名裂的怕不是他。」她說,一邊輕輕鬆鬆將支起身子的朱淑真按倒在榻上,「歇歇吧,從昨晚開始你就沒停過說話,再熬傷身。怎麼處理這事,等你醒來再議也不遲嘛。」
自打昨晚朱淑真來到府上,到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朱淑真因為出離的憤怒,根本沒睡著覺,一直在府中宣告她的報復計劃。
鐵打的人也經不住這麼熬夜,故而被蓮心按倒沒多久,朱淑真就迷迷糊糊合上了雙眼,陷入了夢鄉。
「夢中還不忘罵那人呢,真不愧是才女啊。罵人的話也文採風流...」
范如玉將信件放下,附耳聽了聽朱淑真的夢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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